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声将他们包裹。
宋之问掀起车帘,茫然地看着四周。
穿着干净整洁的行商走卒,脸上没有他在夏都街头常见的那种麻木与愁苦。
路边店铺的伙计高声揽客,几个孩童嬉笑着跑过,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又充满勃勃的生机。
这真的是那个被朝中所有同僚,都认定为贫瘠苦寒之地的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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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北州书院大门前。
宋之问耳边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他回过神来,走下马车,看着前方大门上的牌匾,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北州书院。
那本被他斥为“败家之举”,因“管饱”一项每月耗费上千两白银,被他烧掉的账本,源头就在这里。
夏侯玄笑道:“宋大人,进去看看吧。”
宋之问迈开脚步,跨入院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四周,是数栋六层高的教学楼。
此刻并非上课时间,许多孩童正在广场上玩耍。
有的孩童在追逐一个用牛皮缝制的黑白相间的球,跑得满头大汗。
有的围成一圈,在地上用石子和树枝摆弄着一些奇怪的图形。
还有的则围着一个年轻的先生,听他讲解着一个木制的杠杆模型,如何用很小的力气撬起重物。
宋之问的视线扫过广场的那些孩子。
这与他印象中那些蒙学里,战战兢兢,被戒尺打得畏畏缩缩的孩童,完全不同。
让他心惊的是,这些孩子里,有穿着绸衫的富家子弟,更多的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工匠、农夫、是他瞧不上的“泥腿子”的后代。
他们混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
“王爷!”
一名负责书院日常事务的文吏看见夏侯玄,快步跑了过来。
夏侯玄吩咐道:“去,把算学课的徐先生请来。”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身穿书生服饰的文士走了过来。
“徐先生,给宋大人讲讲,你们平时都教些什么。”
徐先生恭敬地回答:“回王爷,回这位大人。书院的课程,分为基础与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