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抬眼看他:“徐先生,何事这么慌张?是书院那帮小子又惹祸了?”
徐先生苦着脸说道:“王爷,不是学生,是……是学生们的爹娘。”
“哦?”夏侯玄来了兴趣。
徐先生叹了口气,继续道:“王爷,按照您的吩咐,书院第一批精通算学、格物和测绘的学生,再过一个月就要结业了。”
“我本想着,按照您的规划,将他们分配到城建司、核算总司和各个工坊去。可……可他们的父母,都闹到书院来了。”
“他们说,孩子辛辛苦苦读书,是为了让孩子考取功名,当官做老爷的,不是为了去当一个什么‘工头’‘管事’!”
“他们觉得,让孩子去跟泥瓦匠、木匠打交道,是有辱斯文,好几个家长,要给孩子办理退学,带回家去,说准备明年的乡试……”
这番话,让刚刚还心潮澎湃的宋之问,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科举刚颁布没多久,如果是他也会让自己的子嗣去试一试。
在天下人眼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读书”,指的是读圣贤书,考科举,做人上人。
而在北州书院教的,是“杂学”,培养的是“能工巧匠”。
就算这些“匠人”的地位在北州再高,薪酬再丰厚,也无法抹去根植于人们心中的传统观念。
夏侯玄听完,走到徐先生面前,笑道:“徐先生,不必为此烦恼。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士农工商’的观念,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要改变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
“得让他们亲眼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对一旁的李书岳吩咐道:“传我的令,三日后,在北州书院,为第一批结业生,举行一场盛大的‘毕业典礼’。邀请所有学生的家长,必须到场。”
“另外,通知独眼龙、各个工厂的厂长,还有城建司、核算总司的主事们,都去参加。”
“本王要办一场‘招聘会’。”
“你去一趟商会,把钱多多也给我叫来。”
“让他多准备点东西。”
李书岳好奇地问:“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