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老张的队长不服气,拿着自己的测绘图纸,喊道:“老苏,我带人沿着河走了整整五天,就是这么个走向!你看我这标记,误差不超过半里!反倒是你,你负责的西侧那片丘陵,高度肯定标错了,那几座山头看着不高,实际陡得很,咱们的坡度尺都快竖起来了!”
“我标错了?我算坡度比你打算盘还溜!不信你把图拿来对对!”
“对就对,谁怕谁!”
另一边,负责安州测绘的几个队长也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安州水网密布,几条主要河流的宽度、汛期水位,都得标注清楚。尤其是安江,前后贯穿着几十个村子,是咱们未来修桥的重点。”
“放心吧,刘队,我们专门在安江边上守了五天,把早晚的水位变化都记录下来了。”
他们一边争吵,一边用各种颜色的细沙和黏土,在沙盘上塑造着地形。山脉的褶皱、河流的走向、城池的轮廓……一个真实而立体的南境三州,正在他们手中逐渐成型。
夏侯玄一身玄色常服,与官服微乱的李书岳一同步入。
前一刻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几十号人,齐刷刷地停下所有动作,转身看向夏侯玄,抱拳躬身。
“属下参见王爷!”
夏侯玄走到沙盘边上,绘制到一边的地形图,说道:“诸位,都辛苦了。”
“这一去南境,两个月,风餐露宿,不易。”
“李文使,记下。所有参与此次南境测量的队员,每人赏银二百两,小队长,三百两。”
二百两!三百两!
这顶得上他们五个月的工钱了!
在场的数十人,小队长齐声,恭敬道:“谢王爷赏赐!”
“我等为王爷效死,万死不辞!”
夏侯玄虚抬了一下手,说道:“行了,别整这些虚的。银子是你们该得的。”
“本王的北州,不亏待任何一个肯卖力干活的人。”
“你们靠本事吃饭,拿赏钱,天经地义。”
他指着沙盘,继续道:“都别拘束了,继续干活。把南境三州的地形图给本王尽快弄出来。
“图纸是死的,沙盘是活的。我要看到整个南境的地形,每一座山,每一条河。只有这样,南境的路,才好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