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色更深。
书房里的烛火已经换了三次,蜡油滴满了烛台。
夏侯玄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抽出一份卷宗。
这一份的字迹工整漂亮,一看就是下了苦功练字的。他略带期待地看下去——
“国之兴衰,在于君王之德。君王若能效法先贤,则天下太平;君王若沉迷享乐,则民不聊生……”
“砰!”
夏侯玄一拳砸在桌上。
“怎么让百姓吃饱饭,你跟我说君王要有德行?!”
第五天,苏晴鸢亲自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参鸡汤进来。
苏晴鸢又拿起另一份,上面写着:“尚可,但迂腐。”
这一篇倒是提了些具体措施,建议朝廷“减免三年赋税,鼓励百姓耕种,设立义仓赈济灾民”。
听起来不错,但在夏侯玄看来,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短视之举。百姓穷,不是因为税太重,而是因为货卖不出去,没有钱!
她将卷宗放回原处,看向自己的夫君。
他看的不是文章,而是透过这些文字,寻找能真正为他所用的人。
这时,夏侯玄将手中一份卷宗狠狠扔到一旁,骂道:“又是一个只会背书的书呆子!”
他端起参汤一饮而尽,拿起筷子三两下将饭菜扫荡一空,然后又拿起一份新的卷宗,继续埋头苦读。
苏晴鸢看着空空的碗碟,浅浅一笑,收拾好东西,安静地离开了。
第七天,白日。
书房的窗户紧闭。
夏侯玄已经看完了整整两箱答卷,足足八千八百多份,可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一份都没有!
“全是废物!全是废物!”
他一把将手中的卷宗摔到地上,怒道:“满朝文武都是这种货色,难怪北夏会越来越穷!”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
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满腹经纶,活在云端里,高谈论着圣人教化,对底层百姓的柴米油盐视而不见!
“什么狗屁德治仁政!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你跟他们谈仁义?”
夏侯玄重新坐回书案前,拆开第四箱答卷。
他不信,就没有一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