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爷的眼里,似乎没有黑白,只有“有用”和“没用”。
夏侯玄指了指身后的县衙大门。
“本王要的,不是一群道德楷模。”
“他们是贪,是烂,但他们也是北原县这部老旧机器上,运转了十几年的齿轮。”
“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沟壑,认识这里的每一个地头蛇,知道怎么把事情。。。。。。办下去。”
“我杀了他们,固然痛快,但整个北原县的政务,会瞬间停摆。”
“矿,谁来管?”
“新招的矿工,谁来登记?”
“和地方宗族的矛盾,谁去协调?”
“我需要他们立刻就去给我管好矿场,协调人力,安抚百姓,把那七成收益,变成实实在在的砖石、粮食和学堂。”
“而这些事,他们懂。”
“现在,我把他们的钱袋子收了,把他们的命根子攥在手里,再给他们十倍的俸禄。”
“让他们知道跟着我干,比他们自己偷偷摸摸地捞,更体面,也更长久。”
“他们会比任何人都卖力。”
“因为他们怕死,更怕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用一群懂门道的贪官,去办能让百姓活下去的实事,只要把这条锁链牵在我手里,他们就是最好用的工具。”
“至于提拔新人……”
夏侯玄笑了笑。
“等我们的学堂建好,等我们自己培养出一批只认北州,只认我夏侯玄的人才。”
“这些旧的齿轮,随时可以扔。”
“走吧,去北岭县。”
“那边,还有一片更大的森林,等着我们去盘活。”
……
在北岭县,同样的故事再次上演。
当又一批贪官污吏,在交出家产后,被夏侯玄重新按回原位时,赵大牛已经麻木了。
他只觉得,王爷正在用一把生锈的刀,去雕刻一块全新的璞玉。
虽然别扭,但出奇地高效。
大半个月后,当他们踏上归途。
北州城那巍峨的轮廓,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赵大牛勒住马缰,使劲眨了眨眼,眼前那座雄城,就是他离开时的北州。
记忆中那低矮破败的城墙,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更高、更厚、通体由青灰色砖石砌成的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