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谁敢擅闯郡丞官邸?不要命了吗?”
更有忠心的护院家丁,已然拽出了明晃晃的兵刃,试图阻拦。
庞仁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皱巴巴却盖着鲜红郡守大印的公文,猛地抖开。
他中气十足地宣读:“罪官董袭,勾结狼戎鞑虏,袭击边军要塞,谋刺朝廷郡守,罪证确凿,人赃并获!
经查,董家阖族参与此叛国逆案!奉林郡守令,铁血军秦将军准,即刻抄没董家,满门缉拿,敢有反抗者,以同谋论处,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身后骑兵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大队骑兵根本不理睬那些试图阻拦的家丁护卫,策动战马,直接撞开府门,涌入董府深宅。
“放肆!谁敢在我董家撒野?”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身着锦袍的老者,在一众丫鬟仆役的搀扶下,颤巍巍却气势汹汹地赶到前院。
正是董袭的父亲,致仕的前任郡丞董文江。老人虽年事已高,但保养得极好,面色红润。
此刻因愤怒而更是满面红光,他仗着身份,中气十足地厉声呵斥:“我儿董袭乃是朝廷堂堂六品命官!
即便真有错处,也需上报朝廷,由幽州刺史府乃至中枢派员查办!你郡守府的一纸公文,安能动我董家分毫?还不给老夫滚出去!”
“哼!”庞仁眼中杀机毕露,根本懒得与这倚老卖老之徒多费唇舌。
当前局势,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半点拖延和扯皮。
他厉声道:“鞑子兵临城下,军情十万火急,特事特办!尔等勾结外敌,罪同叛国,依军法,可先斩后奏!谁敢阻拦平叛,杀无赦!”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前冲,手中染血的刀光划破夜色,带起一蓬凄艳的血花!
那董文江还在兀自叫嚣:“狂妄!老夫看你们谁敢……”
可惜,“动”字尚未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一颗苍老的头颅已然冲天飞起,脸上还凝固着惊愕的神情,无头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
“铁血军寨秦将军铁令!前线吃紧,后方紧…务必肃清稳固!
凡有通敌叛国嫌疑者,凡有阻挠平叛大局者,无论身份,就地正法,这就是阻挠的下场!”
庞仁甩了甩刀身上的血珠,声音冷得如同塞外的寒风,“抄,搜检一切书信账册,所有男丁一律拘押,女眷集中看管,钱粮统计封存。”
“遇有抵抗,格杀勿论!”
“得令!”巡检司的骑兵们轰然应诺,士气大振。
在各自什长、队长的带领下,如虎入羊群般,策马涌入董府深处,开始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洗。
任何试图阻拦,恐吓威胁的家丁护院,任何还想仗着往日家族嚣张惯了,吆五喝六的董家子弟,迎接他们的只有毫不留情的雪亮刀锋!
一时间,昔日钟鸣鼎食的董家府宅,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兵刃入肉声不绝于耳。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预示着这个盘踞燕北郡数十年的庞大家族,今夜正迎来它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