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董袭、董成勾结狼戎黑狼部鞑子,袭击郡衙,谋害林郡守,事迹败露,已然仓皇逃窜!
叛国投敌,铁证如山!董家覆灭在即,注定满门抄斩!
你们当中,若有谁自认是董家死党,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张崇此刻便送他下去陪董杰!
若想活命,立刻与董家划清界限,主动检举告发其罪状,戴罪立功!知情不报,相互包庇者,以同谋论处,株连九族,休怪国法无情!”
死亡的威胁和鲜血的震慑,让这些平日自诩高人一等,骄纵的骑兵彻底胆寒。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名叫陈炳的低级伍长率先举起手,大声喊道:“张指挥!我愿活!我检举!
我知道董家多次用军中淘汰的兵甲、库中粮食,秘密与草原鞑虏交易马匹!现在马厩里那些上好的战马,就是这么来的!”
有了带头的,求生欲瞬间压过了对董家的恐惧。
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争先恐后地站出来,将自己所知关于董家走私粮食,铁料,盐巴等违禁品、刺探军情、与鞑子暗中往来的事情和盘托出。
张崇立刻命书记官一一详细记录。
时间、地点、人物、经过,务求清晰,并让所有检举者当场签字画押,形成厚厚一摞董家的罪证。
董家府邸被抄,私兵军营被控制,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按照预先部署,张大胆、唐毛毛等队将各自率领一队精锐人马,与协助的衙役队,分别扑向董袭两个兄弟以及几位核心党羽的府邸。
这个过程几乎如出一辙:破门而入,宣布罪状,抵抗者,格杀勿论,抄没家产,拘押人犯。
全部被送到郡衙边上的牢狱之中。
郡衙公堂内,沉重的木柱投下森冷的阴影,将“清正廉洁”四字牌匾衬得愈发刺目。
董袭被两名衙役死死按在冰凉的青砖地上,方才还穿戴整齐的官袍早已被扒光换成了囚服。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越过堂下林立的皂隶,落在正中那抹绯色官服的身影——林安国端坐案后,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得似能穿透人心。
“你赢了。”董袭喉间溢出一声干涩的苦笑,嘴角牵起的弧度里满是不甘与颓败,曾经叱咤这燕北郡在沦为阶下囚的现实里碎得彻底。
林安国指尖轻轻叩击案几,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堂中回荡:“说吧!董袭,老实交代。
究竟还有谁参与贩卖郡城粮仓的军粮、铁料、盐巴等违禁物?坦白从宽,可免受皮肉之苦。”
“哼!”董袭猛地偏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全然无视林安国的审问,反而咬牙切齿地警告。
“林安国,你得意不了多久!与边军搅合在一起,你可知已经得罪了多少权贵?用不了多久,大祸便会临门,到时候,你会比我死得更惨!”
“那不用你操心。”林安国眉头紧皱,再次喝问,可董袭闭上双眼,根本就不回答任何问题。
就在陷入僵局之时,公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铁甲铿锵,浑身是血的庞仁大步踏入。
他甲胄染血,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污渍,手中提着一个渗血的麻布包裹,声音粗哑如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