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很快集结,秦猛带亲卫押着马六一伙在前,乡勇与矿工押数十车矿石紧随,王善率戍卒断后。
每辆车插着火把,火龙绵延至山下,满载而归。
……
夜色笼罩下的南河堡寨,却并不沉寂。
堡寨外新开辟的聚居区灯火闪烁,人声隐约。
炖煮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柴火的气息,随着寒风飘上箭楼,两名轮值警戒的戍卒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年轻些的张三咂咂嘴,望着下方绵延开去的屋舍和灯火,眼中满是感慨。
“四哥,你闻闻,这是肉汤的味道吧?搁两个月前,俺们还在地里刨食,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今天。”
李四,一个面色黝黑的老兵,重重点头,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冰冷的弓臂,声音有些沙哑。
“是啊,多亏了秦知寨。要不是他收留,俺们这批从凉州逃来的,十个里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现在不仅能吃饱,军寨还给发了厚实的棉衣、棉被……这些,可都是要真金白银去换的。”
他们都是最早一批跟随秦猛来到南河堡的流民,亲身经历过颠沛流离、饥寒交迫的绝望。
此刻站在温暖的箭楼上,守护着这片新生的家园。触景生情,内心的感激几乎要满溢出来。
“秦知寨真是大善人,菩萨转世……”
张三低声念叨着,语气里充满了敬仰和庆幸。
李四刚想附和,脸色却猛地一变。
脚下坚实的新立箭楼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种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大地般的隆隆声从远方传来,脚下的震颤感越来越清晰。
他们是西北边军,久在边境,对这种动静再熟悉不过。
“不好!”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
这是大队骑兵狂奔才能造成的动静,方向正朝着堡寨而来!
“敌袭!”李四蹲身,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挂在颈间的号角,凄厉急促的声音瞬间划破夜空。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三抡起鼓槌,拼命敲响了身旁的铜锣。
“铛铛铛铛——!”
锣声尖锐刺耳,与号角声交织成最紧急的警报。
原本还算宁静的军寨瞬间“活”了过来!
火光迅速在各处亮起,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军官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负责堡后门防务的队将王铁山最先被惊动,大声呼喝着组织戍卒队,乡勇自卫队登墙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