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内,压抑的气氛荡然无存。
“哈哈哈,老子可算活着回来了!”
自告奋勇去草原执行任务的袁飞返回,他裹挟着满身风雪和草原独有的腥膻味,闯入官署。嘴巴像抹了开塞露似的,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他娘的,冬天去草原简直就是遭罪啊!没有柴火,天天就着雪水吃肉干,老子这牙磕的生疼,一有风吹草动,还得趴在大雪壳子里……”
袁飞甲胄上还凝着未化的冰霜,脸上沾着些泥点,头发上有草屑,却丝毫不顾队将的形象。
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汤饼,酱肉被端上来。
他一屁股瘫坐在炭火旁的矮凳上,抓起驴肉火烧,酱肉便往嘴里塞。边吧唧嘴,边唠叨着。
“美味呀!”青年吃着热乎饭眼眶湿润,甩开腮帮子猛嚼,油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不清地嚷道。
“这草原果然够宽广,荒草丛生得能埋了马腿,山峦山沟交错,地势差不离,跟乱麻似的,游牧部落一旦迁徙,找起来比大海捞针还难。
吴二他们仨找黑狼部落的踪迹,据说快把那片草原翻遍了,才寻着牲畜粪便,找到水源……”
“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赵平被他唠叨烦得不行,斜睨着袁飞这不雅的吃相,更是无语。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袁飞的身份。也是飞虎卫头号刺头,跟另外一个刺头徐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被赵将军丢到了这座边寨历练。
成效是显著的,军功有了,又晋升。
只是好像比以前更加跳脱,嘴巴根本闲不住。
赵平听着他嘴里还不时蹦出脏话,忍不住斥道:“你现在可是亲卫营队将,注意点仪态,岂能污言秽语连篇?秦知寨还在这儿呢……”
“没事,秦知寨嘴里零碎比我还多。”袁飞嘿嘿一笑,不以为意,摆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见到赵平又准备啰嗦,含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终于消停了会儿,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秦猛没空搭理他,正翻开袁飞带来的布包,一股熟悉的油腥混着枯草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
他皱起眉头,指尖捻了捻布包边缘的绿褐污渍:“这草图是放在何处?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
“没、没什么!”袁飞的咀嚼动作猛地一顿,耳尖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含糊着辩解。
“许是路上沾了草原的草屑……”
秦猛与赵平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了然。
——这里面定然有故事。
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秦猛指尖一挑,将布包里的草图铺在案上,赵平立刻凑了过来。
那是一张用炭笔勾勒的粗糙草图。
是吴二、陈石、赵虎三人传回来的关键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