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来了些怪人。”他说,“穿着很统一的灰色衣服,料子很好,不像废土上的风格。他们很少说话,主要在采购一些很特别的电子零件和高强度合金,出手很大方,但只用一种没见过的银色小硬币付账,根本不用冥币。”
“灰色衣服?银色硬币?”陈浪立刻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信号,“有没有听到他们提到‘圣柜’?”
“那倒没有,”山魈摇摇头,“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就像看东西。而且他们买的东西,都不像是日常用的。”
又过了几天,郑芊花在监听无线电时,捕捉到一段模糊的通讯残片,似乎是某个远方的前哨站遭遇攻击的求救信号,断断续续地提到了“……灰色军队……强大的能量武器……拒绝沟通……净化……”,随后信号便在一片爆炸般的杂音中中断。
“灰色军队”、“净化”……这些词汇与“圣柜”的信号隐隐对应。
陈浪的心情沉重起来。这个神秘的“圣柜”组织,似乎并非只存在于电波里,他们的触角可能已经开始行动,并且带着强烈的敌意。
与此同时,另一个微妙的变化也在发生。或许是亚诺倒台后清算派的影响力衰减,或许是理事会“静默观察”策略的效果,总行对陈浪小队的直接压力几乎消失了。甚至有一次,山魈在交易时被一个低级的银行代办员认出,对方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记录了一下,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这种“放任”反而让陈浪更加警惕。他知道自己和小霜的价值,总行绝不会真正放弃。现在的平静,只意味着他们将注意力暂时转向了别处,或者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泵站内的生活依旧在继续。陈浪的能量恢复到了黄级巅峰,触摸到了玄级的门槛。山魈的战斧愈发凌厉。郑芊菜园里的苔藓竟然真的长出了一些可食用的部分。小霜对力量的控制更加精妙,甚至能短暂地小范围降低环境温度。
他们似乎暂时安全了,变强了。
但陈浪知道,这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远方“圣柜”的阴影正在逼近,而总行的沉默之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图谋。他们不能永远龟缩在这个小小的泵站里。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关于“冰裔”和“基源地”的答案,需要主动去面对这个正在剧变的世界。
他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圣柜”信号传来的方向,也是破碎区深处那恐怖咆哮的源头,或许……还隐藏着与小霜身世相关的线索。
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慢慢成形。
泵站的金属顶棚被清晨的酸雨敲打得叮咚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和尘土味道。两年了,这座废弃的地下泵站早已从临时避难所变成了他们熟悉的“家”。每一处锈迹,每一道裂缝,都记录着挣扎求生的痕迹和短暂却珍贵的安宁。
陈浪站在入口处,望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他的能量核心在体内平稳运转,虽然远未恢复到前世水平,但玄级初期的力量足以让他在这片区域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更重要的是,这两年磨砺出的冷静、果决和对新世界规则的深刻理解,是比能量更宝贵的财富。
山魈在一旁默默擦拭着他那柄越发黝黑发亮的合金战斧,斧刃上新增了几道深刻的划痕,记录着无数次与变异兽和诡异搏杀的经历。他的气息更加沉稳,地级诡异的力量收敛体内,一旦爆发则石破天惊。失去手臂的劣势已被完全克服,独臂挥斧反而形成了更加诡异难防的战斗风格。
郑芊花正在小心地收取她那片小小“菜园”里最新一茬的辐射苔藓。这些富含微量能量的苔藓是他们日常饮食的重要补充。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眼中也有了光彩,对生命能量的微弱感知能力让她在辨识草药和治疗轻伤方面发挥着独特作用。那台老式无线电静静待在角落,虽然最近收到的多是杂音,但依旧是了望外界的重要窗口。
小霜长高了不少,安静地坐在一个垫子上,面前摊着几本从废墟中找来的、残破的旧时代儿童读物。她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寒气,正专注地尝试凝结出书上一个字母的形状,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脖颈上那枚冰封蔷薇徽章贴着她的皮肤,散发着恒定的、微弱的冰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发展。
但陈浪知道,这平静是脆弱的,是风暴眼中短暂的间隙。
“圣柜”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西北方的天际。那些零碎的信息——统一的灰衣、银色货币、采购的特殊物资、远方前哨站绝望的“净化”求救——都指向一个科技强大、组织严密且极端排外的势力。他们的存在,对现有的、刚刚萌芽的废土秩序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而总行理事会的“静默观察”更像是一种蛰伏。亚诺的倒台并非斗争的结束,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小霜的特殊性注定她无法永远隐藏。冥币体系的深入,意味着天地银行对这个世界控制力的增强,他们迟早会再次将目光投向这“珍贵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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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破碎区深处那声恐怖的咆哮,以及“独狼”背后那个神秘雇主深不可测的目的……
继续留在这里,无异于坐以待毙。他们需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