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完成”。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指挥中心主屏幕的正中央。
仿佛在无声宣告一场即将到来的审判。
刚刚因截获重大情报而在众人眼底燃起的些许兴奋,瞬间被这冰冷的宣告冻结成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顺着脊椎蔓延的寒意,让每个人的指尖都泛起发麻的凉意。
“追踪后门呢?能不能强行清除?”陈浪的声音依旧平稳如旧,听不出丝毫波澜,但紧攥着指挥台边缘的手指已泛出青白,眼神锐利如出鞘的长刀,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色标记。
“正在尝试突破!”技术负责人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如舞,敲击声密集得像急促的鼓点,“但对方的加密技术太诡异了——它不像常规的数字密码,更像某种活的生物神经网络,自我复制和变异的速度快得离谱!现在它正像病毒一样疯狂吞噬我们的存储空间,还在试图突破三层防火墙,往外部发送定位信号!”他猛地一拍操作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恐,“我们的防御矩阵正在被快速侵蚀,最多……最多还能挡三分钟!”
“切断物理连接!”陈浪没有半分犹豫,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隔离所有接入过的服务器集群,包括备用节点!绝不能让他们锁定帝都的精确坐标!”
刺耳的三级警报声瞬间响彻指挥中心,红蓝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扑向服务器阵列,有人猛地拔掉连接主网的光纤,金属接口处迸溅出一串刺眼的电火花;有人按下紧急隔离按钮,厚重的合金隔离门“哐当”一声落下,将那片被感染的区域彻底封锁——就像外科医生果断切掉正在癌变的组织,哪怕代价惨重。
“隔离完成!”技术负责人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键盘上,“信号发射被中止了!但……但我们刚刚接收的原始数据,将近一半都没能抢救出来……”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后怕,“其中包括‘遗产回收局’的部分人员架构图和早期实验日志,说不定藏着更关键的信息……”
这代价实在太过沉重。他们固然拿到了足以改变战局的关键情报,却也永久丢失了大量潜在的宝贵数据,更彻底激怒了那个神秘莫测的“遗产回收局”。那个被强行隔离的“标记”像一颗埋下的定时炸弹,谁也说不清它会不会以其他方式重新激活,比如通过物理介质传导,或是借由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再次发出信号。
“先不管损失,集中力量分析保住的数据。”陈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指尖在虚拟屏上划过,“结构图、三个试验场的坐标、自动清道夫的协议细节,这些是眼下最关键的东西,优先解码。”现在不是沉溺于懊悔的时候,必须把到手的情报榨干所有价值。
就在这时,医疗团队的通讯接入指挥中心:“报告元帅,张珩因精神受到过度冲击,陷入深度昏迷,脑电波极其微弱,初步判断需要至少一周的intensivecare(重症监护)才能脱离危险。另外,那个俘虏……在记忆被强制提取后,大脑活动几乎降至零点,只剩基本的生命体征,跟植物人没什么两样,已经没有任何情报价值了。”
几乎同时,吕乐小队从哀嚎峡谷传回消息。全息投影里,吕乐的作战服还沾着峡谷里的灰黑色泥浆,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交易完成后,‘遗忘之牙’就凭空消失了,连能量残留都没留下,跟从没出现过一样。不过……”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老学者在支付额外代价后,状态有点不对劲。刚才跟他通讯时,他眼神涣散,连交易的具体时间都记不清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一小块记忆。”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无论是“遗产回收局”的标记,还是“遗忘之牙”的记忆啃食,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缠绕在帝都周围,每一步行动似乎都在付出看不见的代价。
半小时后,技术团队终于从抢救回来的数据中,提炼出了最核心的情报:
“遗产回收局”总部结构图——那是一座隐藏在直径百公里的巨大陨石内部的蜂巢式城市,被命名为“方舟(Ark)”。三维投影里,城市内部布满了交错的管道和能量脉络,防御节点像星点般密集,尤其是中央那片标注为“主星枢接口”的区域,能量等级读数红得发紫,远超现有武器的击穿阈值,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三个“熔炉”试验场的精确坐标——它们散布在三个环境极端恶劣的星域:一个常年被电磁风暴笼罩的小行星带,一个表面覆盖着数千度岩浆的恒星残骸,还有一个则是零下两百度的冰封星系。数据显示,这三个试验场正分别进行“生物载体强化”“机械意识移植”“能量体共生”实验,危险等级均标注为“灭绝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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