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粉色裙子的岁岁扭头看到他以后,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又揉了揉特别明亮的大眼睛,奶里奶气地询问道:“你……你是爹爹吗?你和娘亲画的画像好像呀!”
“爹爹?”
穿着红色裙子的安安慌忙转过身,还因为幅度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了一声。
就这也不耽误她盯着赵安看,然后欢呼雀跃道:“是爹爹,是爹爹呢!娘亲说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呢!”
周婉早已转过身,眸中含泪地望着赵安出神。
水沁则是笑意盈盈道:“你这是想女儿了,还是想婆娘了?竟提前那么多天!”
“两位娘子。”
赵安快步上前,先各亲了一口她们的面颊,随后抱起两个女儿道:“没错,是爹爹回来了,爹爹没能照顾你们……”
安安连忙捂住他的嘴,摇头道:“娘亲说爹爹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像我们一样有好吃的,好玩的,天天开开心心的,去打坏人了。”
岁岁歪着脑袋好奇道:“爹爹,那些坏人都打跑了吗?”
“都打跑了!”
赵安抽了下鼻子,坚毅的面庞上瞬时有眼泪滚落。
他曾经被戏称为“西州卫第一杂役”,被当作玩物送给鞑子,在生死边缘和鞑子缠斗时没哭过。
这些年打了那么多场仗,血腥和残酷的事见得太多了,也没哭过。
在大兴安岭和根河冻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候,他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她们越懂事,越戳中了他的软肋。
转眼间她们都会说话,都能到处跑了,他却还是头一次抱她们……
他前世今生虽都是第一次为人父,但看着两个那么可爱的小人儿又是主动贴贴,又是帮他抹眼泪,还一口一个“爹爹别哭”的,真是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周婉见状,赶紧抱着他道:“夫君是为了天下,今后有的是时间,孩子们也都明白的。”
水沁笑道:“他啥不明白?就是想哭!来,夫君,到妾身这里来,妾身借你肩膀,让你好好哭,哭完了也好带孩子。”
“对了,待会儿记得去婉妹妹的书房看看,她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画你,现在已经到了你随时都能从画中走出来的地步了。而且每天都会拿给两个孩子看,不然她们也不会一点儿都不认生。”
“你……”
见自己就这样被卖了,周婉慌忙道:“那也不及你,打岁岁还在娘胎的时候就给她讲夫君的故事,现在还讲呢。”
水沁轻咳一声道:“我是动口,你是动手,终是你累些。今晚你来伺候他,安安由我带了。”
“……”
原来坑在这儿呢。
周婉啼笑皆非地指了指她。
看着两个萌萌的小娃娃,赵安太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