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浪潮般涌起,又很快归于死寂。
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副对联的精巧镇住了,连大声说话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而孙琥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顺着他肥嘟嘟的脸颊滑落。
他刚才装高人装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心虚。
他不停地用袖子擦着汗,坐立不安。
一双眼睛更是拼命地朝着院子入口张望,嘴里念念有词。
“川哥……川哥!救命啊!”
孙琥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拼命拉扯着陈川的袖子。
那张刚才还因得意而涨红的胖脸,此刻已是一片煞白。
他感觉全场几百道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
烙在他的后背上,烫得他坐立难安。
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绝望。
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
第一联的侥幸成功,早已被第二联这泰山压顶般的难度给碾得粉碎。
陈川回来了。
可他的眼神,却让孙琥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平静,淡漠。
陈川没有立刻动作,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脑海中,依旧是后院那幽暗小径里的对话。
“……周管事……”
“……陈家最后的祖产……”
“……拿了钱,就当没见过我……”
张鸣那谄媚的声音,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
滔天的杀机在他小小的身体里疯狂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眼前这个所谓的“绝对”,正是最好的载体。
“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