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求我爹去打听了一下,李文博身边那个叫高虎的跟班,就是那个最高最壮的!他根本不是李家的家丁!”
陈川抱着木盒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
冰凉的木质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瞬间回笼。
只听姜宜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爹说,那个人,以前是北疆边军的斥候!”
斥候!
斥候是什么人?
是军队的眼睛和耳朵,是行走在刀尖上的幽灵。
他们精通追踪、潜伏、格斗,甚至是刺杀。
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
怎么会屈尊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员外之子当跟班?
次日,天色微明。
陈川甚至没等鸡鸣,便已睁开双眼。
昨夜姜宜修带来的消息,让他几乎没怎么睡踏实。
他翻身下床,月白色的细棉儒衫就放在床头,叠得整整齐齐。
他褪下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换上新衣。
衣料柔软,滑过皮肤的触感,是一种久违的舒适。
前世今生,他已经太久没有穿过这样好的料子。
屋里光线昏暗,小窗透进些许晨光。
陈川走到那面模糊的铜镜前,镜中的孩童面容白皙。
五岁的身躯,套上这身剪裁合体的儒衫。
倒真有几分书香门第小公子的模样。
唯独那双眼睛。
过于沉静,过于深邃,像两潭不见底的古井。
这双眼睛与他稚嫩的脸庞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