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尊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寒,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这哪里是一个五岁孩童能写出的文章?
其立意之高远,就算是他自己,穷尽这半生所学,也未必能写出如此鞭辟入里的传世策论!
他此刻手里捏着的是一篇,足以刊印在《邸报》之上,供天下读书人顶礼膜拜的范文!
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绝境。
若判此文不合格,他日文章一旦流传出去。
他王某人就会沦为整个大齐读书人眼中有眼无珠、嫉贤妒能的千古笑柄。
这官,也别想再当下去了!
可若是判此文合格,甚至评为上上等的头名……
他该如何向李家交代?
又该如何向那位送他来此地的贵人交代?!
王县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
这世道,本就随心而为。
当最后一个考生交上卷子后。
这场县试也宣布结束了
周怀安快步迎上来。
陈川冲他一笑。
“老师,信我便是。这次必过。”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精准地刺向不远处。
“……除非,有人连脸都不要了。”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了李家的方向。
一个家丁正凑在李明的耳边,嘴皮子飞快地翕动着。
李明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铁青。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川和周怀安,恨不得在他们身上剜下两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