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陈正道。”
陈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彻底击溃了清妍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川……川弟弟?”
清妍捂住了嘴,泪水瞬间决堤,顺着指缝滑落。
她不敢相信,那个她以为早就死在五年前那场灭门惨案中的孩子。
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而且,还成了名动淮安的解元公。
陈川看着她,眼神复杂。
“五年前,陈家出事。不久之后,我便听说,林伯伯被阉党诬陷私通匈奴,林家……满门抄斩。”
“我第一天在教坊司见到你,就认出来了。”
清妍的哭声一滞,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认你?”
陈川替她说了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资本。”
他直视着清妍的眼睛。
“萧伯谦把我当朋友,那是因为我对他有用。在乡试放榜之前,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连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去跟一个王府世子谈条件?”
“他今天可以为了我这个‘新科解元’,随手处置一个知府,销了你的乐籍。但如果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只会觉得我多管闲事,是个麻烦。”
“林姐姐,你要明白,人情是人情,价值是价值。没有价值的人,连谈人情的资格都没有。”
这番话,从一个九岁孩童的嘴里说出。
显得异常残忍,却又无比真实。
清妍怔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男孩。
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源于灵魂的陌生和……敬畏。
这还是那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川弟弟吗?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别待在淮安了。”
陈川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明日一早,你就离开教坊司,随我回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