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my
lord。”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复杂而诡异的契约印记,骤然在夏尔湛蓝色的左眼中浮现,如同燃烧的火焰,深深地烙印下去。
契约,成立。
蒂娜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深深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棕褐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文森特叔叔一家遭遇的痛心,有对年幼夏尔命运的叹息,有对葬仪屋(她知道这场惨剧背后有黑弥撒的影子,而葬仪屋与死神、与黑暗世界关联甚深)的冰冷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近乎明悟的凝视。
她看到了。
看到了塞巴斯蒂安作为“恶魔”的纯粹起点。
看到了他与“凡多姆海恩伯爵”这个身份,那以仇恨与复仇为基石、牢不可破又充满悲剧色彩的羁绊的开端。
看到了她所认识的、那个优雅强大的执事,其另一段漫长故事的序章。
“这就是……”
她轻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却沉重万分,“一切的源头。”
就在这时,或许是契约成立时能量的剧烈波动,或许是目睹这一幕带来的心神激荡,蒂娜下意识地、向着祭坛的方向,向着那个刚刚签订契约的恶魔,迈出了一小步。
“主上,不可!”
数珠丸恒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警示。
一道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时空壁垒,骤然出现在蒂娜面前,将她阻隔在外。那壁垒散发着稳固而冰冷的法则之力,清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此乃已然凝固的“过去”,是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实”,任何试图触碰的行为,都是对时空本身的挑衅,必将引来毁灭性的乱流。
蒂娜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无尽时空的塞巴斯蒂安和夏尔,缓缓地收回了脚步。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冷静的决然。
“我们该走了。”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注定成为执事与伯爵的两人,“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现在’。”
时空转换器的光芒再次亮起,将这群无力的旁观者,从这悲伤与仇恨诞生的夜晚,带离而去。
祭坛上,刚刚获得新名字与新主人的恶魔执事,若有所觉地,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蒂娜等人消失的方向,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类似于“观测”意味的光芒,随即隐去,重新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新契约者——那位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烈焰的小主人身上。
历史的车轮,沿着既定的轨迹,轰然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