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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数据背后的忧虑与指尖的温度(第1页)

潘妮规则堡垒内部,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战场,而是化为了一个物理法则垂死挣扎的炼狱。光线不再是直线传播,它们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彩带,在舱室内扭曲、缠绕,投下变幻莫测、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光斑。空气密度因外部极致的引力场而变得稀薄不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与冰寒交替的刺痛感,仿佛肺叶在同时经历着恒星核心与绝对零度的洗礼。堡垒那经由欧阳明月倾注心血加固的每一寸金属骨架,都在发出连绵不绝、如同垂死巨兽哀嚎般的刺耳呻吟与断裂前的脆响,那是物质结构在超越极限的撕扯力下发出的最后悲鸣。

主屏幕上,代表着终焉圣所核心区的画面已经彻底沦为一片纯粹的、拒绝任何信息传递的黑暗。那不是夜晚的黑,也不是虚空的暗,而是一种主动吞噬光、吞噬能量、吞噬一切存在证明的“无”。只有环绕在这片绝对黑暗边缘、如同垂死恒星日冕般疯狂跳跃闪烁的猩红色警报条纹,以及不断刷新的、代表空间曲率无限趋于奇点的恐怖数据流,证明着那里并非静止,而是正在进行着一场将宇宙基本规律都彻底碾碎的终极毁灭进程。微型黑洞奇点的稳定度,在慕容雪那如同冰封万载的湖面般冰冷、却又带着细微颤音的报数声中,如同敲响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的丧钟,无情地逼近着百分之百的完成阈值。

“奇点稳定度,百分之九十七点三!引力潮汐峰值已突破潘妮结构理论承受极限百分之九十二!外部空间拓扑结构发生不可逆畸变,常规物理法则在半径三千公里内已大面积失效,崩溃区域正以超光速扩散!”慕容雪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凝聚着她压榨到极限的精神力,用以维系着“九极归元”阵型与堡垒主体在彻底崩解边缘那岌岌可危的最后平衡。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鼻端甚至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那是精神力过度透支的征兆。

周沐风死死钉在阵眼核心,他的意识海早已不再是平静的湖泊,而是化作了席卷天地的狂暴海洋。中央的世界树之芽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摇曳,散发出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创世光辉,竭力对抗着那源自外部奇点的、针对一切“存在”本身的否定性牵引。十一张五阶植物卡片不再是环绕飞舞,而是如同卫星般死死锚定在意识海的各个关键节点,将“不朽堡垒”的绝对防御、“永恒之光”的能量供给、“斗战圣法”的肉身协调、“绝对零度”的时空迟滞、“本源之火”的净化燃烧、“永夜国度”的信息遮蔽、“审判雷罚”的秩序裁决、“万华镜界”的能量重构、“生命礼赞”的灵魂滋养等法则之力催谷到极致,共同构筑起一道抵抗终极虚无的脆弱防线。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体内能量流转时发出的、如同生锈齿轮般艰涩的摩擦声,每一次法则的调动,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沈婉清那带着晨曦般暖意的光明守护与楚嫣然那如同大地母神般浑厚的生命链接,是此刻维系他意识清醒的最重要锚链;而其他七股强大的力量,则化为了推动他这艘已然破损的方舟,在即将吞噬一切的毁灭风暴中,进行着最后、最绝望航行的汹涌却混乱的洋流。

就在这连时间概念都开始变得模糊、空气沉重得如同液态金属般令人窒息的前一刻,一个与周围末日景象格格不入的、依旧穿着象征其身份与执念的洁白研究服(尽管衣角已被能量余波灼出焦痕)的窈窕身影,以一种异常坚定、甚至带着某种殉道者般义无反顾的步伐,精准地规避了几处因能量紊乱而变得不稳定的空间褶皱,径直走到了周沐风面前。

是朱莉娜。

她的脸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属于实验室深处的苍白,此刻更因外部环境的影响而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但那双深邃的、仿佛能够解析生命底层密码与宇宙终极规律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一种极其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偏执的焦灼光芒?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特殊材质打造、正以超越极限速度刷新着数据流的幽蓝色数据板,冰冷的屏幕光芒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庞,上面正疯狂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基因螺旋结构分解图、高维能量污染在生物体内的模拟扩散路径、以及各种复杂到足以让超级计算机过载的概率云分布函数。

“周沐风。”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份属于顶尖病毒与进化领域学者的、剔除了一切情感冗余的冷静与条理分明,但在眼下这连存在本身都岌岌可危的环境里,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异样的突兀与尖锐。“打断你的法则协调过程,但我判定此信息优先级为最高。”她将数据板几乎要贴到周沐风的眼前,冰冷的边缘几乎触碰到他的鼻梁,指尖用力地点着其中一个被加粗边框、内部数字如同濒死心脏般剧烈跳动的红色危险区域。

“根据我对终焉主教格拉夫能量签名,尤其是其掌心那湮灭奇点散发出的、混合了高维信息扰动的特异性污染波形,进行的第二十三轮实时数据采集、建模与逆向推演分析,”她的语速快得像是在进行学术答辩,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综合潘妮生命探测模块的历史数据、我之前对高阶丧尸病毒的所有研究成果,以及对你血液样本长达数月的隐性监测数据,进行交叉验证与概率云计算后,”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尽管这里的空气已经稀薄得让人头晕,“结果显示,这种超越了常规物质与能量层面的、直达法则与信息本源层级的湮灭污染,有百分之三十七点五——置信区间百分之九十五,误差正负零点八——的明确概率,会绕过常规的能量防御与物理屏障,直接作用于生命体的最基础基因序列与灵魂信息结构,引发一种……超越已知所有丧尸病毒模型的、不可逆转的、指向终极虚无与存在否定的恶性信息态尸变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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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如同最精密也最冰冷的手术刀,精准而残酷地剖开了一个被众人有意无意忽略的、潜藏在物理毁灭与灵魂湮灭之下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触及存在根本的威胁。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消亡,而是“周沐风”这个存在概念本身被污染、被扭曲、被强行改写为某种承载着湮灭意志的、行走的终焉载体。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取脑海中更深处、更禁忌的研究数据,目光从令人窒息的数据板上抬起,毫无畏惧地直直看向周沐风因全力对抗内外压力而布满细密汗珠、微微扭曲的脸庞,继续以一种汇报足以毁灭文明级重大发现般的口吻,清晰地说道:“而你的基因序列与灵魂波长,因为与世界树之芽这种代表着生命与创造本源的至高存在深度绑定,其稳定性、活跃性以及信息承载密度都远超常规生命体,这在带来无与伦比力量的同时,也意味着你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敏感且高效的‘信息接收与放大载体’。一旦在接下来不可避免的、近乎零距离的法则层面正面碰撞中,你的生命屏障与灵魂壁垒被那湮灭奇点击穿,哪怕只是产生一道微观尺度下的、转瞬即逝的裂隙,被这种层级的、蕴含着‘终极虚无’指令的信息污染侵入……”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那刻意留白的沉默,比任何具体的描述都更加充满令人绝望的想象力。那不再是简单的死亡,甚至不是灵魂的消散,而是存在形式的彻底颠覆与堕落,是从“周沐风”变成某种无法用现有任何知识体系去理解、去定义的、活着的“湮灭现象”,一个会行走、会思考、会执行终焉指令的……灾难源头。那将是比外部那黑洞奇点更加可怕的存在。

周沐风正将绝大部分心神沉浸于引导火焰花女王的“本源之火”与槲寄冰仙子的“绝对零度”在潘妮外围构筑一道极寒与极热交替的混沌防御带,试图干扰奇点吞噬进程的绝对性。听到朱莉娜这番在生死关头、基于冰冷数据与概率得出的、关乎自身存在本质的“噩耗”,他先是意识海猛地一滞,法则的流转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随即一种极度荒谬、无奈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他强行分出一丝维系着自身不至于崩溃的心神,目光艰难地从主屏幕上那代表绝对终结的黑暗奇点上移开,落在了朱莉娜那张写满了“科学严谨”、“数据至上”与“潜在终极风险”的、如同精密仪器面板般的脸上。

看着她那副完全沉浸在自己用数据和逻辑构建的推演世界里、仿佛周遭的毁灭与她正在阐述的“可能性”相比都不值一提的、近乎偏执的专注模样,周沐风心中那根因终极压力而紧绷到极致的弦,反而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拨动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那只没有在引导毁灭与创生法则之力的、略显颤抖的手,伸出食指,带着一丝鏖战后的无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纵容、心疼与无奈的亲昵,轻轻地、却又带着某种决定性的力度,弹了一下朱莉娜那光洁却冰凉的额头。

“啪。”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在这充斥着能量风暴咆哮、金属结构哀鸣、以及慕容雪冰冷倒计时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一切喧嚣的宁静力量。

“盼我点好行不行,我的朱莉娜博士?”周沐风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更蕴含着一种深沉的、精疲力尽之下的温暖与包容,“这都快被外面那玩意吸进去,连存在痕迹都要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了,你还在……操心我会不会变成什么劳什子的‘信息态丧尸’?”

他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带着明显调侃、亲昵乃至一丝淡淡责备意味的小动作,显然瞬间击穿了朱莉娜那习惯于用数据流与逻辑链构建起来的心灵防御壁垒。她猛地怔住了,仿佛一台正在全速运算的超级计算机被强行注入了无法理解的乱码,所有后续关于污染信息侵入路径、基因序列崩溃阈值、灵魂波长污染模型以及理论上可能的数据备份应急预案的分析,全都戛然而止,硬生生卡在了她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处。她下意识地抬起那只没有拿着数据板的手,捂住了刚刚被弹了一下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灼热感的额头,那里传来的是一种……与冰冷屏幕、与抽象数据、与毁灭概率截然不同的、真实的、带着生命脉搏与温度的触感。

她那总是如同最深海底般平静无波、只倒映着数据与公式的眼眸深处,罕见地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石子投入古井产生的涟漪。她愣愣地看着周沐风,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极致疲惫、无奈,却又清晰映照出对她这种“不合时宜”到极点的、另类关切的深刻理解与无限包容的神情,一种陌生的、类似于“困惑”、“窘迫”或者说“程序无响应”的情绪,极其短暂地掠过了她那通常只进行理性计算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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