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第420章 墟烬微光，箪食壶浆（第2页）

“清月，”他看向一直安静守在旁边，眼中满是担忧的苏清月，“把我们剩下的食物，拿出一天……不，拿出足够大家饱餐一顿的份量来。”

苏清月微微一怔，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在这种物资紧缺的时候，不是应该更加节省吗？

周沐风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堡垒要修，力量要恢复，净化要研究，雪儿和竹清要救……未来很难，我知道。但我们刚刚一起，从所谓的‘终焉’手里，抢回了一条命！我们活下来了！”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铿锵：“活着，就不能只靠着压缩干粮和绝望度日！今天，我们不管明天还能剩下多少，不管外面是什么鬼样子！今天，我们庆祝我们还活着！我们庆祝我们又一次，一起挺过来了！”

“庆祝……”朱莉娜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理性的思维让她第一反应是这太不划算，但看着周沐风眼中那簇重新燃起的火焰，看着周围姐妹们眼中渐渐亮起的光芒，她终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从维持士气的角度分析，或许……有其必要性。”

苏清月看着周沐风，看着他眼中那份熟悉的、在绝境中也不肯屈服的光芒，终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柔而坚定的笑意：“好，我去准备。”

没有华丽的餐具，没有丰盛的食材。众人聚集在主控室中央清理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上，铺开了几张隔热布。苏清月和苏清瑶姐妹俩将那些平日里看来单调乏味的压缩干粮、高效营养剂小心翼翼地摆开，甚至还找出了一些之前珍藏的、几乎被遗忘的调味料和几包脱水蔬菜。楚嫣然和沈婉清用最后一点点微弱的异能，勉强加热了一些饮用水。夏晚星默默地将大家的水杯——大多是找到的各种金属容器——摆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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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简单的“食物”准备妥当，当那一点点热气混合着食物原本的香气（尽管微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时，一种奇异的、温暖的气氛开始在主控室内流淌。

周沐风举起手中那个不知道原本是做什么用的金属杯，里面是温热的清水。他看着围坐在一起的每一位同伴，目光逐一扫过她们苍白却写满坚毅的脸庞。

“这一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敬我们自己。敬我们还活着，敬我们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敬我们……再一次，赢了！”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过多的感慨。简单的词语，却道尽了所有。

“敬活着！”欧阳明月沉声应和，举起杯子。

“敬大家！”唐玥的声音干脆利落。

“敬……未来。”朱莉娜轻声说道，理性之外，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敬沐风哥哥，敬雪姐姐，敬竹清姐姐，敬所有人！”楚嫣然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满是真诚。

“敬……我们的家。”沈婉清柔声说道，目光温暖。

苏清瑶用力点头，苏清月眼中泛着泪光，夏晚星紧紧握着杯子，用力到指节发白。

清脆（或者说，沉闷）的碰杯声响起，大家将杯中那或许并不美味，却代表着生命与希望的液体一饮而尽。

吃着简单的食物，喝着温热的水，大家开始低声交谈。说的不是未来的艰难，不是失去的力量，而是之前战斗中某个惊险的瞬间，是平日里在潘妮（规则堡垒前身）里某个有趣的插曲，是慕容雪冷静指挥时的英姿，是温竹清潜行时的神秘，是彼此之间那些无需言说的默契与关怀。

笑声，微弱却真实的笑声，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

这简陋到极致的庆功宴，这箪食壶浆的共饮，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它驱散了盘踞在众人心头的阴霾，重新点燃了那几乎被虚弱和绝望压垮的斗志。他们失去了一切外在的力量，但他们还有彼此，还有这份在无数次生死考验中淬炼出的、坚不可摧的情感纽带。

周沐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力量。前路依旧漫漫，危机四伏，资源匮乏，强敌环伺。但此刻，他无比确信，只要她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墟烬之中，微光已燃。而这光芒，终将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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