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第60章 顾老将军是爷爷（第1页）

“进去吧，老爷子在里面。”一处清幽雅致的中式庭院内，顾怀成在正屋门前站定，对着暮时念不甚客气地扬了扬下巴。暮时念微微蹙眉。她之所以肯跟着此人来这里，是因为声称顾老将军有事要相见。她以为顾老将军身体有什么不适，需要诊治，这才不假思索地跟了过来。可这人的态度……“怎么了？”顾怀成见她迟疑，嘴角扯出一抹讥诮，“这就怕了？担心我爸不认你和司宴的事？”这话一出，暮时念更加不解了。她和顾司宴的婚事，需要顾老将军同意什么？等等，顾老将军……顾？以前，她从未将顾老将军和顾司宴联系在一起过，可今天听到这话，她忍不住问道：“顾老将军和顾司宴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顾怀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更甚，“费尽心机攀上司宴，却连他爷爷是谁都没搞清楚？我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我爸是什么人？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凭你，也想蒙混过关？”暮时念狠狠怔住。顾老将军竟然是顾司宴的爷爷？‘是我爷爷生病，做了个手术。’‘那位主刀医生技术很好，手术非常成功。’‘我是担心，你太早接触到我的家人，会让你有压力。’顾司宴曾经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想明白这一切的暮时念：……顾司宴，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她收敛心神，抬眸看向眼前的中年男子：“请问您是？”“我是司宴的二叔！”顾怀成挺了挺胸膛，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不过，这声二叔还是等见过老爷子之后，看你能不能叫得出口吧。”感受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暮时念不再多言，抬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屋内光线柔和，陈设古雅，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其间。顾老将军正端坐在一张厚重的红木太师椅上，专注地看着眼前红泥小炉上咕嘟冒着热气的紫砂壶。水流倾注，茶叶在盏中舒展。与顾老将军一样，仿佛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见她进来，手心向上，微指向面前的椅子：“坐。”“谢谢。”暮时念不卑不亢地微微点头，随即落座。她并不知道顾老将军叫她过来的真正用意，虽然刚刚从顾司宴二叔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但他明显对自己有偏见，所以，他的话不足为据。比起听别人说，她更喜欢亲自认识一个人。所以，顾老将军不开口，她也不着急。茶香随着水汽袅袅蒸腾，渐渐弥漫开来，是清雅沁人的香气。片刻，顾老将军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推至她面前：“尝尝。”“多谢。”暮时念双手执起那白瓷茶盏，先观其色，再轻嗅其香，最后才小呷一口，任由茶汤在舌尖稍作停留，细细品味。随后，她放下茶盏，唇角泛起一丝带着追忆的浅笑。“茶汤清透，香气馥郁，入口醇和，回甘绵长。这是上好的白毫银针吧？难得的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将其本身的清寒特性中和得宜，只余鲜灵与甘甜。烹茶者的心意，都在这一盏茶汤里了。”顾老将军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抬眼，第一次认真看向她：“你懂茶？”“家父在世时，极爱茶。”暮时念的目光落在袅袅茶烟上，眼神变得悠远，“他曾说，茶如人生，百茶百性。有的茶天生矜贵，有的茶看似平凡，但无论在枝头时境遇如何，最终能在壶中绽放几分光华，全看执壶者是否理解它、珍惜它，以恰到好处的水温与时间去激发、去成就。品茶，亦是品一份待人接物的道理。”顾老将军闻言，沉默地凝视了她片刻。眼前这姑娘举止从容，谈吐得体，眼神清澈坦荡，与二儿子口中那个心机深重的形象相去甚远。尤其她口中的父亲，能说出这般见解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会与“杀人犯”三个字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心下思量，面上却未露分毫，只默然提起壶，为自己也斟了一杯。然而，就在他要将茶盏放到自己嘴边时，却听暮时念略带焦急地开了口。“顾老将军，这茶虽好，但您心脏术后尚在恢复期，茶叶中的茶碱可能加重心脏负担，并不适宜饮用。”顾老将军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道：“看来，司宴已经把我的身份和我生病的事告诉你了。”暮时念更加意外。所以，顾老将军竟然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主刀医生吗？不过，这样也好。她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做声。顾老将军放下茶盏，终是进入了正题：“我听说，这次车祸，公安局那边还没有定论？”“是。”暮时念点了点头，“目前还在调查中。”顾老将军目光如炬地看向她：“但据我所知，司宴并没有什么仇敌。”暮时念的眸色未变，坦然面向他的目光：“我也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和我有关。”顾老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她如此坦诚。“那你打算怎么做？”“我会配合警察，尽快抓到想要害我的人。”暮时念毫不犹豫地回答。顾老将军眉梢微挑：“还有吗？”“会更加小心。”暮时念继续回答。顾老将军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太师椅宽大的靠背上，沉吟未语。但一旁，顾怀成却按捺不住说道：“这就行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司宴带来危险？我早就说过，你接近司宴，目的根本不纯！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藏着什么祸心？”顾老将军眉头微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怀成，你是长辈，注意你的分寸和措辞。”“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而且，我也是为了司宴好。”顾怀成显然有些不服气。暮时念却平和道：“没关系，不管是不是长辈，我都接受一切合理的质疑。”“爸，你看！她自己都认为我的怀疑合理！”顾怀成一听，立即喊道。“我有耳朵！”顾老将军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几十岁的人了，论沉稳，还不如一个小姑娘！”顾怀成被噎得面色一僵，悻悻然闭了嘴。顾老将军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暮时念：“我想听听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