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意识已经完全混沌的暮时念像条水蛇一样挂在顾司宴的身上。又柔又软,浑身又炙热……不仅如此,那双手如同点火一般在他身上游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顾司宴眸色暗沉,喉结滚动。刚刚的担忧,后怕和面对情敌的占有欲,此刻全部化作另一种汹涌的渴望……于是,带着极致渴望的两个人开始对对方攻城略地。唇舌相见,寸步不移。只有来来回回的占有,掠夺呼吸,掠夺身体……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迷离,房间内温度极速攀升。激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一室旖旎……直到阳光重新从窗口洒入。意识才如同潮水般缓缓回归。暮时念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酒店天花板,奢华的水晶吊灯在晨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忽然,昨夜混乱而炽热的画面,碎片般冲进脑海。她中药的窘迫、纪丞的靠近、楼梯间里绝望的对峙、那个如同天神般骤然出现的身影、坚实温暖的怀抱,以及后来……那些缠绵交织、令人面红耳赤的荒唐画面。是顾司宴。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空的。她眉头一皱,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环顾这间极度奢华却空荡得令人心慌的房间。除了她,再无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难道……昨晚的一切,从顾司宴出现开始,都只是她被药物影响后产生的幻觉和梦境?可如果是梦,那感觉为何如此真实?如果不是梦,本该在中南市的顾司宴又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而她,又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间陌生的酒店房间里?无数个问号在她脑中盘旋,让她理不出头绪。她甩了甩依旧有些昏沉的头,目光落在床头的酒店内部电话上。对了,只要查一下是谁订的这个房间,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前台的号码。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前台服务生的声音语气恭敬地传来:“您好,暮女士,您醒了是吗?齐院长昨晚将您的手机暂存在我们这里,嘱咐等您醒来后送上楼,需要现在为您送上去吗?”齐院长?暮时念一愣。所以,这个房间是齐院长订的?那么,是她给自己抑制了昨晚的药,又安排自己住在这里?而顾司宴……果然只是她在药物作用下,所产生的幻想吗?天哪,她竟然在梦里和顾司宴……“小姐?您在听吗?”电话里,前台的声音再次传来。暮时念猛地回神,赶紧道:“在听,麻烦你把我的手机送上来吧,谢谢。”手机很快被送上来,暮时念也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是了,这样才合理。齐院长发现她离席太久,出来寻找,正好救了她,并妥善安置了她。这远比顾司宴凭空出现要符合逻辑得多。想到此,她拿起手机,第一时间给齐院长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齐院长关切的声音立即传来。“时念?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果然是这样。要不然,齐院长怎么会知道她中药而问出这些问题。她晃了晃头,努力把顾司宴从自己的脑海中晃出去,这才回答:“我没事了,齐院长。昨晚……谢谢您。”“哎,跟我还客气什么。”齐院长亲切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没事就好。对了,我今天要去市里举办的国际医学展会看看,有不少前沿技术和器材展示,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暮时念正想找个理由离开这个让她思绪纷乱的房间,立刻答应下来:“好啊,您给我一下地址,我现在就去找您。”“没问题,一会儿见。”齐院长开心答应,并且一挂电话,就把地址发了过来。暮时念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浴室,准备洗漱更衣后出发。另一边。装修奢华的客厅里,顾司宴双眸冰冷。明明身上穿着工整得体的现代西装,但那身令人胆寒的煞气,却仿佛刚从尸山血海的战场归来的莎神一般,让人胆战心惊。闫莎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强撑着辩解:“司宴哥,我……我只是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她费尽心机接近你,引诱你,就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接近?引诱?”顾司宴双眼微眯,薄唇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却更冷了几分,“你听好了,故意接近的人是我,不是她。”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闫莎头晕目眩。她猛地摇头,眼里充满了不甘心。“不可能!我不信!为什么?她一个给人开膛破肚的医生,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们闫家,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资格?”顾司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里的轻蔑宛如刀锋,“等你从监狱里出来,再好好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闫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要把我送进去?顾司宴!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把我送进监狱?!”“违法犯罪,就要承受应有的代价。”顾司宴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站住!”然而,闫莎却忽然大吼一声,直接抓起桌上那个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银质相框,“那你告诉我哥哥!你对着他亲口说!亲口告诉这个为了救你连命都搭进去的人,你现在要把他唯一的妹妹送进监狱!你要毁了他妹妹的一辈子!你说啊!”相框里,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笑容灿烂,永远定格在了最好的年华。顾司宴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没有回头,但宽阔的背影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闫莎压抑的、带着得逞意味的抽泣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