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失去,接下来的半天,贺子扬都表现得十分依赖薇安,薇安做什么他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就连睡午觉,也要紧紧抱着薇安。
薇安也跟以前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半下午的时候,薇安的小腹再度绞痛起来,忍着痛意,回头看了看贺子扬,他双眼闭着呼吸平缓,一副正处于熟睡中的样子,薇安便想起床吃颗止疼药。
可哪晓得,她刚轻手轻脚地从贺子扬的怀里起来,贺子扬就瞬间睁开了眼睛,看眼神人还不清醒,但那种无意识的不安还是让薇安有点内疚。
“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你接着睡。”
贺子扬见她面色有点发白,撑着床垫坐起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不太好。”
薇安想说“没事”,就见贺子扬捏着被角,难过着一张脸说:“薇安,我们是夫妻,你哪里不舒服,我有权利知道。”
薇安只好说:“我例假来了,肚子有点痛,想去吃颗止疼药。”
贺子扬一听,眉心立刻紧紧皱起:“痛得很厉害吗?”他麻利地翻身下床,换衣服穿鞋,拿车钥匙,要送薇安去医院。
薇安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不用那样麻烦的,吃颗止疼药就好了。”
贺子扬却坚持:“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稳妥一些。”他担心,昨晚的那场没给薇安任何准备的情事,伤到了薇安。
薇安拗不过他,换了衣服跟他出门。
两个人到了家附近的医院,星期天坐班的医生少,两个人只能在诊室外面等。起初,薇安还能忍着痛意强撑着,后面随着小腹越来越痛,薇安就撑不下去了,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额上更是冷汗淋漓,最后直接晕在了贺子扬的怀里。
“薇安,薇安?”见她没有知觉,贺子扬吓得大声疾呼,“医生,医生!”
医生护士闻讯而来,把薇安紧急送进了抢救室,一系列检查做完之后,医生告诉贺子扬:“是黄体破裂。”
“黄体破裂,这是什么病?”贺子扬不懂。
医生便大致解释了一下后,贺子扬才知道,自己昨晚真的弄伤了薇安,心里后悔不已。他抓着医生的胳膊,颤声请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她,花多少钱都行。”
“这是肯定的,”医生又安慰他,“你太太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住院观察两天要是不出血了,就可以出院了,但回家后一定要卧床休息,”随后,又严肃地提醒他,“近两个月里也不要同房,等复查后没事了才可以。”
贺子扬忙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贺子扬回到病床前,薇安还没醒,手背上插着针头,病床的墙壁跟天花板都是白色的,床具也都是白色的,让躺着的薇安看上去很脆弱。
结婚这五年里,他看过煮饭时的薇安,画画时的薇安,看书时的薇安……但唯独没有看过生病时薇安,就好像她有金刚不坏之身一样,从不会生病。
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显然是觉得他不可靠,病了也宁愿一个人扛着,不告诉他。
在这之前,贺子扬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可现在看来,他离“完美”二字还差十万八千里,如果他给足了薇安爱和安全感,那这一千多个日夜相处下来,薇安就算因为当初的事情,心怀芥蒂没办法爱上他,那对他至少也应该有一点信任和依赖的。
可薇安对他,既没有爱,也没有信任。
轻轻握着薇安输液的手,看着薇安苍白的脸,贺子扬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