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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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打死你个赔钱货！”爸爸的皮鞋踹在我肚子上。我吐着血沫子，恍惚看见妈妈站在百货公司橱窗前试花裙子。她回头对我笑，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可爸爸的咒骂声把画面撕碎了：“跟你妈一样下贱！”眼皮越来越重，像压着湿透的棉被。我努力想睁大眼睛，却只看见爸爸扭曲的脸在暮色中晃动。“妈”我轻轻对着远方说，“大丫陪不了你了”最后意识里，是年轻妈妈在电话那头雀跃的声音：“阿姨马上要上火车啦！”可那列火车，终究还是开往了我永远到不了的远方。真好啊，妈妈。你终于坐上火车了，穿着碎花连衣裙，在百货公司亮晶晶的橱窗前转圈，还去到有蓝眼睛外国人的地方。再也不用挨打了，再也不用吃馊饭。就是就是大丫不能跟你一起走了。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妈妈，你还会记得大丫吗？没关系，大丫会在天上一直保佑妈妈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住手！”一声清叱划破寂静。我猛地睁开眼，看见妈妈穿着整齐的蓝布衫朝我跑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眼里也不像以前那样灰蒙蒙的。“警察同志！那是我女儿！”她指着爸爸的手在发抖，“就是这个人！该死的贩子！”我呆呆地看着她冲过来，温热的手捧住我的脸。这双手没有冻疮，指甲缝里干干净净的。“小宝？”她轻轻拍我的背，“哪里疼？告诉妈妈。”小宝？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我也可以是妈妈的小宝贝吗？她突然摸到我额头的伤，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对不起妈妈来晚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眼里的担忧和着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难道是因为我改变了妈妈的结局？妈妈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小宝不怕妈妈那天不该让你在校门口等那么久”我死死攥住她的衣领，把脸埋进她颈窝里。是妈妈的味道！“妈妈”我哭得直打嗝，“你真的是妈妈吗？”她把我搂得更紧了些，眼泪滴在我耳朵上：“是妈妈不好”远处警车顶灯旋转着，把爸爸扭曲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警察叔叔将他抓起来了。“我们小宝受苦了”她声音抖得厉害，“妈妈等会儿给你买你喜欢的巧克力。”我死死抱住妈妈的脖子，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里。眼泪糊了她一肩膀，可我还是不肯松手，生怕一松手这个梦就醒了。“妈妈”我抽噎着说，“我好想你啊”妈妈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不走了，妈妈再也不走了。”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以后妈妈天天来接小宝放学，给小宝扎蝴蝶结。”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亮晶晶的，像装着星星。原来被妈妈疼爱的孩子，真的可以当小公主。“天爷爷”我在心里悄悄说，“谢谢您把妈妈还给我。”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来，小宝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妈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我对你很差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妈妈最爱小宝了你爸爸还在等我们娘俩呢”我咬了一小口巧克力，甜味在嘴里化开。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巧克力，原来世上真有这么甜的东西。“甜吗？”妈妈笑着问我，眼角弯弯的。我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原来幸福的味道，比梦中的还要甜。哪怕是梦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