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第1章 晚风未渡玖月心（第2页）

那天的雪很大，风也很烈。故里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融化。他看着小玖月，眼神里记是不解和受伤：“为什么？是我哪里让得不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小玖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心里有人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故里沉默了很久，久到小玖月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可他却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可我不介意。我可以等，等你慢慢放下过去。小玖月，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走下去。”

“我不需要你等。”小玖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过去像一根刺，拔不掉，也磨不平。你靠近我，只会被刺伤。”

“我不怕。”故里的声音很坚定，“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被刺伤也没关系。”

小玖月再也忍不住，哭着把他推出了画室，然后反锁了门。她靠在门后，听着门外他轻轻的叹息声，还有雪花落在门上的声音，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自已很残忍，可她别无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耽误一个这么好的人。

可故里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第二天，他依旧准时出现在画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美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说：“早上好，今天的美式加了半糖，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小玖月没接他的咖啡，也没让他进来。他就站在门口，把咖啡放在台阶上，转身离开了。从那以后，他依旧每天都会来，只是不再走进画室，只是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默默离开。

第二次拒绝，是在今年的春天。那天是阿哲的忌日，小玖月买了一束向日葵，去了墓地。她坐在阿哲的墓碑前，说了很多话，从早上一直坐到傍晚。夕阳西下的时侯，她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故里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身上落了一层灰尘。看到小玖月过来，他快步走上前，把外套递给她：“傍晚风大，披上吧。”

小玖月看着他，眼神里记是疲惫和抗拒：“故里，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我不是纠缠你，我只是担心你。”故里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着你安全回家。”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也不需要你的保护。”小玖月把外套推回给他，“故里，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苦。阿哲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了故里的心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那天之后，故里真的没有再来过画室。小玖月以为自已会轻松一些，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她习惯了每天早上门口的热美式，习惯了角落里那个安静的身影，习惯了他温和的目光和关心的话语。现在突然没有了，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故里，想起他修水管时认真的样子，想起他被雪打湿的头发，想起他递糖水时温柔的眼神。她知道自已不应该这样，可感情却不受控制地蔓延。

有一次，她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一家花店，看到门口摆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她突然想起，故里曾经说过，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她的心猛地一疼，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以为故里真的会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可没想到，三个月后，他又出现了。

那天她的画室要举办一个小型的画展，来了很多人。她忙得晕头转向，不小心被一个参观者撞倒，手里的调色盘掉在地上，颜料溅了她一身。就在她狼狈不堪的时侯，故里出现了。

他快步走上前，把她扶起来，然后脱下自已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遮住了她身上的颜料。“没事吧？有没有摔疼？”他的语气里记是担忧，眼神里的温柔依旧。

小玖月愣住了，看着他熟悉的脸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来帮你处理一下。”故里没等她回应，就转身拿起抹布，蹲下身清理地上的颜料。他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地面清理干净了。然后他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喝点水，缓一缓。”

画展结束后，小玖月把西装外套递给他，轻声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没事。”故里接过外套，笑了笑，“你的画展办得很成功，恭喜你。”

“你怎么会来？”小玖月忍不住问。

“我在网上看到了画展的消息，想来看看你的作品。”故里的眼神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是一幅描绘星空的画，画面温柔而璀璨，“这幅画很好看，比以前的作品更有温度了。”

小玖月的心微微一动。这幅画是她在故里离开的那段时间画的，画里的星空，其实是她想象中阿哲所在的地方，也是她对温暖的一种渴望。

“我……”小玖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故里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很温和，“我不会再逼你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还在这里。如果你什么时侯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

这一次，小玖月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