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时苒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沈彦的办公室门外。
她一夜未眠,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脖颈上的丝巾系得一丝不苟,仿佛那是她最后的盔甲。
敲门,进入。
沈彦的办公室依旧整洁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颜料气味。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穿着浅灰色的羊绒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如同春日暖阳。
“时苒同学,你来了。”
他声音温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请坐。”
时苒僵硬地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与他对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沈彦关切地问,
“是昨天太累了吗?陆同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请节哀。”
他语气真诚,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学生的温和教授。
时苒的心脏揪紧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抬起头,声音微弱却带着恳求:
“沈教授……关于论文……我,我最近状态很不好,可能……可能需要暂缓一下。陆屿喑他……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事……”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无法宣之于口的遭遇。
沈彦静静地听着,脸上温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镜片后的目光,微微深邃了些许。
“状态不好?”
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我能理解。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难以集中精力。”
他的理解让时苒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瞬,她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或许沈教授是不同的……
然而,下一秒,沈彦却缓缓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并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站在她椅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温和的目光,渐渐变得具有穿透力,仿佛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视她内心的狼狈与不堪。
“但是,时苒,”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