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被带走了。
这个说法或许不够准确,更贴切地说,她是自愿跟着洛伦佐离开的。
尽管洛伦佐在她面前露出了堪称脆弱的眼泪,但时苒内心深处那根名为“恐惧”的弦从未真正放松过。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本质上是何等危险的存在。那短暂的泪水,更像是猛兽舔舐伤口时的喘息,绝不可能改变他掠食者的本性。
更何况,家里并不安全,就在附近医院的陆屿喑……以及不知道何时会提前回来的陈驰野。
如果让他们撞见洛伦佐……那场面她连想都不敢想。为了避免一场可能爆发的、无法收场的冲突,她几乎是别无选择地,顺从地被他牵着手,带离了那个暂时庇护她的巢穴。
一路上,她安静地靠在洛伦佐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与矿物、此刻又掺杂了一丝泪水的微咸气息。
她不敢细想,不敢去揣测他此刻平静表面下酝酿着什么,只能被动地跟随。
洛伦佐的表现……有点奇怪。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一找到机会就急切地索求,用那种近乎掠夺的方式确认所有权。
他只是沉默地开着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节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将她带到了M国一处僻静而奢华的别墅。这里显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地方,一切都符合他挑剔的审美,冰冷,简洁,却处处透着不容忽视的掌控感。
然而,进入别墅后,他依旧没有进一步的侵犯举动。他只是将她带到宽敞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坐下,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过来,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再用那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她紧紧地、密不透风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时苒的后背完全贴合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背脊。
这太反常了。
时苒身体僵硬,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困惑。
一路上抱得还不够吗?为什么回到这个绝对私密、绝对由他掌控的空间后,他反而只是这样单纯地抱着她?
而且抱得比之前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时苒甚至因为这种过度的紧拥和内心的紧张,身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唔……”
她忍不住因为不适和窒息感,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抱着她的人似乎被这声音触动,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他轻轻松开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