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几乎是落荒而逃。
篮球馆内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对峙,让她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抱着文件夹,低低地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甚至没敢看陆屿喑和谷澄的表情,就脚步虚浮地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她仓惶消失的背影,陆屿喑脸上的担忧尚未褪去,便对上了谷澄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桃花眼。
“啧,把人吓跑了吧?”
谷澄晃了晃手里的耳机,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暗流涌动与他无关,
“看来我们陆大少爷的‘安全区’也没那么安全嘛。”
陆屿喑懒得理会他话里的调侃,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训练期间,闲杂人等勿扰。”
语气里的逐客令显而易见。
谷澄也不恼,耸耸肩,哼着不成调的歌,优哉游哉地也离开了篮球馆。
对他来说,今天这出戏已经足够有趣,信息量巨大,值得好好回味。
场馆内重新只剩下队员们训练的声音,但陆屿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他走到场边,拿起一瓶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却无法浇灭心头那股烦躁和……隐隐的不安。
他的思绪回到了刚认识时苒的那个晚上。
彼时他被时苒的冷淡回复搞得心烦意乱,像个无头苍蝇,甚至病急乱投医,给那个在他看来除了学习和脸一无是处(当然,这点陆屿喑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江叙发了求助信息。
虽然信息秒撤,还收获了对方一个冰冷的“?”,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在某些层面其实早已被双方心照不宣地捅破。
从他对时苒产生兴趣的第二天起,他就动用了些人脉和手段,大致掌握着她的日常轨迹,知道她和谁接触,去了哪里。
他清楚江叙以“帮扶”为名对时苒进行的“特别关照”,也隐约察觉到江叙对时苒那份不同寻常的掌控欲。
同样,他相信以江叙那种精密仪器般的脑子,对他陆屿喑频繁出现在时苒身边的目的,也必然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从未就时苒进行过任何直接交流,但那不过是一种基于身份和骄傲的默契回避。空气中弥漫的竞争意味,彼此都嗅得到。
今天江叙的突然出现,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示和警告——我看中的人,你最好离远点。
这让陆屿喑感到极度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