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刺入时苒最深的恐惧。
“或者,”瑞恩歪了歪头,冰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时苒苍白的脸,“你想去找沈彦?那个用药物和心理学把你一点点拆开又重组,最后却还是让你逃了的……好人江叙学长?”
时苒的呼吸变得急促。
克劳德在这时起身。他没有像瑞恩那样逼近,而是走到酒柜边,取出一瓶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注入两只水晶杯。
“时小姐。”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平静依旧,“你提出离开,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恐惧?”
他将其中一杯酒放在时苒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她斜对面的沙发重新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
“如果是愧疚——”克劳德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动,看着液体在杯壁留下透明的痕迹,“那么我需要提醒你,你对我们兄弟二人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因为一句对不起或者一走了之而消失。瑞恩利用了你的愧疚和混乱,这是他的过错。但你主动走向他,也是事实。”
他啜饮一小口酒液,喉结滚动。
“如果是恐惧……”克劳德放下酒杯,冰蓝色的眼睛直视时苒,“那么我想知道,你在恐惧什么?恐惧我们兄弟相似的外貌?恐惧瑞恩的莽撞?还是恐惧……”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恐惧你自己?”
时苒猛地抬头。
“那天晚上。”克劳德继续说,语气像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瑞恩模仿我的神态、语气、甚至身上的气息。但你们相处了这些时日,你当真分辨不出那细微的差别吗?还是说……”
他向前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却又保持礼貌距离的姿态:
“还是说,你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分辨?”
“够了。”时苒捂住耳朵,声音带着哭腔,“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哥哥?”瑞恩站起身,重新靠回壁炉,但视线始终锁定时苒,“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的小鹿……其实聪明得很。她知道那天晚上是谁进了她的房间。她知道那个吻不够温柔,拥抱太用力,连脱她衣服的动作都急躁得不像我那永远慢条斯理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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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
“可她还是让我继续了。为什么?因为愧疚?因为想对‘克劳德’负责?还是因为……”
瑞恩笑了,那笑容漂亮得令人心悸,也危险得让人腿软:
“还是因为,其实你也好奇,和另一个‘我’做爱……是什么感觉?”
时苒浑身颤抖。她想反驳,想尖叫,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因为瑞恩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
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在“克劳德”吻她的第三秒,某个微小的直觉就在脑海里拉响了警报——这个吻太有侵略性,这个拥抱太紧,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虽然极力模仿,却少了克劳德身上那种冷冽的苦艾酒后调,多了几分属于瑞恩的、阳光曝晒过的危险味道。
可她选择忽略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