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纸条上,“小心身边人”六个字像淬了冰,透着刺骨的寒意。林砚将纸条捏在手心,指腹反复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心里翻涌不止——陈峰背负十年冤屈,苏月一心为姐报仇,两人似乎都无懈可击,可送信人的警示绝非空穴来风,到底谁藏着秘密?
手机响起,是苏月的来电,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却藏着一丝轻快:“林砚,警方已经核实了证据,准备重启十年前的案子,陈峰的嫌疑也洗清了,很快就能还我姐清白。”
林砚压下心头的疑虑,轻声应道:“那就好,总算没白费功夫。”
“对了,陈峰伤势还没好,警方让他暂时休养,我下午想去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苏月问道。
林砚眼神微动,正好借此机会观察两人,当即应下:“好,下午见。”
挂了电话,林砚翻出之前的陌生短信,反复翻看彩信里的楼道人影、警告短信,还有那张巷子里的偷拍照片。送信人和发信息的会不会是通一个人?对方似乎一直知晓他的行踪,既在提醒他危险,又从未露面,目的到底是什么?
下午,林砚按约定赶到陈峰暂住的小旅馆。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只见苏月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陈峰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两人低声说着话,气氛平和。
听到动静,两人抬头看来,苏月笑着起身:“来了。”
林砚点头,目光扫过房间,简单的陈设,没有异常。他在椅子上坐下,看向陈峰:“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亏警方安排的医生处理及时。”陈峰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警方说,抓到的那个十字会成员嘴很硬,没问出剩余人的下落,那些余孽还在暗处,我们得多留心。”
“我知道,早上有人给我送了张纸条,说十字会根基未除,还让我小心身边人。”林砚盯着两人的反应,缓缓开口。
苏月脸色骤变,眼神记是震惊:“小心身边人?是谁送的?会不会是十字会的人故意挑拨离间?”
陈峰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攥紧床单:“挑拨离间?或许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们身边,确实未必都是可信之人。”他的目光掠过苏月,带着一丝复杂。
林砚捕捉到这细微的眼神变化,心里疑窦更甚。闲聊间,他故意提起信件背面的字迹,陈峰说当年苏晚怕字迹被发现,常用铅笔在背面写隐秘信息,语气自然,看不出破绽;苏月则红着眼眶,说起姐姐的细心,神情真切。
离开旅馆时,夕阳已沉。苏月走在身侧,轻声道:“林砚,你觉得纸条的话可信吗?我们身边……真的有人有问题?”
“不好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林砚沉声道,“对了,你当年十五岁,姐姐去世后,你是怎么生活的?又怎么查到陈峰和李坤的线索的?”
苏月脚步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声道:“姐姐去世后,我被远房亲戚收养,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查案子,靠着打工攒钱,四处打听线索,偶然间查到李坤的行踪,又顺着他找到了陈峰的下落。”
她的话条理清晰,可那瞬间的慌乱,让林砚心里的怀疑又深了一分。
分开后,林砚没有回家,而是绕路去了警局,找到赵警官。“赵警官,我想查一下苏月这些年的经历,还有陈峰躲起来的这十年,有没有和人有过接触。”
赵警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我让人调资料给你。”
半小时后,林砚拿着两份资料,心头沉到谷底。资料显示,苏月当年被亲戚收养后,十七岁就离家出走,之后几年行踪不明,直到三年前才重新出现在老城区,期间竟有过多次和十字会残余成员的交集记录;而陈峰躲在废弃仓库的这些年,也并非孤身一人,偶尔会和一个神秘人见面,对方身份不明,只留下模糊的监控影像。
两人都有隐瞒!林砚攥紧资料,脑海里闪过种种细节:苏月提起过往时的慌乱,陈峰看苏月的复杂眼神,还有两人看似无懈可击的说辞,都藏着漏洞。
回到住处,林砚刚推开门,就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新的录音带,和之前在船坞找到的款式一样,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听听这个,便知谁是内鬼。”
是那个神秘送信人!林砚心头一震,立刻找来播放器,插入录音带。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是李坤的声音,带着临死前的阴狠:“苏月这丫头,藏得真深,以为我不知道她和十字会的交易?帮他们找陈峰,换当年杀害苏晚的部分证据,想借刀杀人……可惜,我没机会揭穿她了……”
录音戛然而止,林砚瞳孔紧缩,原来苏月竟和十字会有交易!可她一心为姐报仇,又为何要帮十字会找陈峰?难道她的目的不止是昭雪冤屈?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彩信,是一张照片:苏月站在老码头的暗处,正和一个黑影说话,黑影的身形,竟和监控里与陈峰见面的神秘人极为相似。
林砚心头剧震,苏月和陈峰的神秘联系人认识?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十字会的余孽迟迟不肯罢休,是不是也和苏月的交易有关?
窗外夜色渐浓,林砚攥着录音带和手机,眼神凝重。原来送信人提醒的“身边人”,竟是苏月。可她藏在背后的目的是什么?陈峰是否知晓她的身份?还有那个神秘人,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场看似即将落幕的纷争,实则藏着更深的漩涡,而他,必须顺着线索查下去,揭开苏月的秘密,找出那个神秘人,才能真正终结这场跨越十年的阴谋与罪恶。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苏月,正站在他住处的楼下,望着他房间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