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第一章:旧楼回响（第1页）

凌晨三点，林砚被手机震动惊醒时，窗外正飘着冷雨。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昏沉楼道里，一道模糊人影背对着镜头站在302门前，门框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扭的十字，和他三天前接手的那套空置老宅，一模一样。

林砚攥着手机起身，指尖发凉。这套房是远房亲戚留的遗产，位于老城区一栋快拆迁的居民楼，他前天去收房时，门还是好好的，只是楼道里常年没灯，阴得发慌。此刻彩信的发送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他抓起外套，揣上钥匙就出了门。

雨丝打在脸上生疼，老楼隐在雨雾里，像尊沉默的黑影。楼道里果然一片漆黑，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皮，隐约能看见墙上残留的孩童涂鸦，混着潮湿的霉味。走到三楼，302的门赫然在目，门框上的红漆十字刺眼得很，颜料还带着点未干的黏腻。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咔哒”声。推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尘土和淡淡腥气的风涌出来，手电筒光束扫过屋内，家具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静止的人影。突然，光束晃过墙角，他瞥见那里掉着半枚银色戒指，款式老旧，上面刻着个模糊的“苏”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林砚猛地回头，手电筒光束照过去，却空无一人，只有楼梯转角处的窗户没关，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一片地面。他心头一紧，转身看向屋内，却发现刚才掉着戒指的墙角，白布不知何时滑落了一角，露出底下深色的木柜，柜门上竟也刻着和门框上一样的红漆十字。

他伸手去揭白布，指尖刚碰到布料，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条短信：“别碰那个柜子，它在看着你。”

林砚的心跳骤然加快，手电筒光束不住颤抖，照在木柜上，仿佛能看见柜门在轻微晃动。雨还在下，楼道里的脚步声似有若无，他盯着那扇刻着十字的木柜，忽然听见柜内传来沉闷的敲击声，一下，又一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带着规律的沉重感，像是有人在柜内用拳头撞门。林砚攥着手机后退半步，指尖死死抠着门框，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他抬头看向楼道，刚才空无一人的转角处，竟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贴着墙根缓缓移动，却始终不见人影。

“谁在那儿？”林砚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回应他的只有雨声和柜内的敲击声。他咬了咬牙，转身抓起墙角的一根木棍，一步步走向木柜，手电筒光束死死盯着柜门的红漆十字，那颜色红得发暗，竟莫名像干涸的血迹。

木棍抵在柜门上，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推开。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光束扫过柜内，却没有预想中的人，只有一堆陈旧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摆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眉眼清秀，手上戴着的，正是他刚才看见的那枚刻着“苏”字的银戒指。

林砚拿起照片，指尖刚碰到边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他迅速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门口，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下巴线条冷硬。对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身映着微弱的光，泛着寒气。

“把照片放下。”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砚握紧照片，缓缓后退，目光扫过对方的手，指节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和他前天在楼道里撞见的、蹲在墙角抽烟的陌生男人一模一样。“这房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十字记号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回答，脚步缓缓逼近，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就在这时，柜内突然又传来敲击声，这次更响，像是有东西要破柜而出。连帽衫男人的脸色骤然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竟转身往楼道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林砚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低头看向照片，忽然发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柜子第二层，藏着真相。”他立刻起身，伸手去翻木柜的第二层，摸到一个硬邦邦的铁盒，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叠信件，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着收件人：苏晚。落款日期，正是十年前，这栋楼里发生命案的那天。

他抽出信纸，刚看清开头“我知道是你让的”几个字，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响。林砚冲到窗边，借着雨光往下看，只见楼下的空地上，那穿连帽衫的男人倒在血泊里，而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道纤细的人影，穿着和照片上女人通款的白色连衣裙，长发被风吹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下，和他的心跳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