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情绪风暴的平息,为“安全屋”带来了一段相对稳定的时期。沈砚敏锐地意识到,与其被动承受“灵障共振”带来的干扰,不如尝试主动理解和定义它,将其纳入可控的研究范畴。他将这视为一个长期的、高优先级的“异常项目”来攻克。
他在原本记录工作数据的终端里,新建了一个高度加密的子文件夹,命名为【项目G-灵障共振观察日志】。他开始以科研般的严谨记录每一项数据:
*日期时间:10月26日,14:30
*观察对象:项目G(顾临渊)
*外部行为:于客厅玩手机游戏,表情专注,手指快速操作。
*共感接收:轻微兴奋感,伴随短暂多巴胺分泌峰值(主观类比),指尖存在微弱模仿性神经冲动。无视觉听觉碎片。
*干扰等级:低(可忽略)
*备注:项目G在游戏胜利时情绪峰值较高,需注意屏蔽。
*日期时间:10月27日,09:15
*观察对象:项目G(顾临渊)
*外部行为:于厨房冲泡速溶咖啡,哼唱不成调的歌谣。
*共感接收:平静,略带满足感。伴随短暂嗅觉碎片:雨后青草与潮湿泥土气息(疑似其童年记忆关联)。
*干扰等级:极低
*备注:项目G的“默认情绪状态”趋于散漫稳定,有利于降低系统负载。
他甚至尝试进行一些简单的“主动实验”。比如,当顾临渊在楼下看一部公认催泪的电影时,沈砚会在二楼刻意进行高难度的心算,试图用纯粹的理性思维压制可能通过“共感”传来的悲伤情绪,并记录压制效果和自身能耗。
顾临渊很快察觉到了沈砚这种“暗中观察”的行为。他觉得好笑,但又莫名觉得这很“沈砚”。于是,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有时会故意制造一些“数据样本”。比如,突然在客厅里大声朗诵一段狗血台词,或者对着空气表演一段即兴舞蹈,然后偷偷观察二楼栏杆后是否会出现那个拿着平板、面无表情记录的身影。
“沈老师,”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冲着楼上喊,“你是不是在给我写《人类迷惑行为大赏》观察日记啊?要不要我配合你摆几个标准姿势?”
沈砚从栏杆后现身,平静地看着他:“你的行为模式确实存在大量无法用常规逻辑解释的样本。记录有助于建立更准确的行为预测模型。”
顾临渊:“……”他竟无言以对。
这种古怪的“研究”与“被研究”的关系,反而让两人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平衡。直到一次意外的深度“连接”。
那天晚上,沈砚在清洗一批使用过的实验器皿(他偶尔会进行一些清洁剂的配方优化实验)。水流声中,他无意识地将一支特制的玻璃滴管举到灯光下检查洁净度。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璀璨的光晕。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极其强烈、几乎要将他吞没的恐惧感和窒息感猛地攫住了他!
眼前不再是公寓的厨房,而是变成了一个模糊、晃动、充满刺眼反光的视野!冰冷粘稠的液体包围着他,金属的碰撞声尖锐刺耳,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阴影笼罩下来,伴随着一种被剥离、被分解的极致痛苦!
“哐当!”玻璃滴管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水槽里,碎裂声清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