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事儿多。”顾临渊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安全屋里足够清晰。
沈砚没理他,弯腰准备将包装袋捡起处理。
就在这时,顾临渊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顿,随即有些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从他那张行军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走到沈砚身边,抢先一步弯腰捡起了那个包装袋,团了团,精准地扔进了几步外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没看沈砚,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重新拿起那本维修记录,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个过程中,通过共振,沈砚没有接收到任何挑衅或不满的情绪,只有一种“……真麻烦,但算了”的敷衍,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免得他又叨叨”的认命感。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被准确投入垃圾桶的纸团,又看了看重新窝回床上、看似专注实则耳朵微红的顾临渊,一时有些怔然。
这家伙……
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完成了设备巡检,然后沉默地走向自己的行军床。
躺下时,他刻意背对着顾临渊的方向。
安全屋再次陷入沉寂。但这一次,那层凝滞感似乎淡去了不少。空气中漂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缓和。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沈砚意识逐渐模糊时,顾临渊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身声,接着,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含糊不清的声音飘了过来:
“喂……明天早饭,别吃你那破营养膏了……罐头上交,老子给你露一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梦呓。
沈砚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但在无尽的黑暗中,他闭合的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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