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小说

第122章 阴影中的喘息（第2页）

两人爬上平台，几乎同时脱力地坐倒在地。空间狭小，他们的肩膀不可避免地靠在了一起，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疲惫的颤抖。

谁也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什么“安全距离”。

沈砚拿出能量检测仪，进行最后一次低功耗扫描，确认周围暂时安全。顾临渊则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在平台边缘布置了几个最简单的预警小机关——用细线悬挂的空罐子，以及一张贴在阴影处的、感应邪气的低级符纸。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直接靠在了沈砚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沈砚的身体瞬间僵硬。

顾临渊的重量、体温，以及那通过接触更加清晰传递过来的、极度虚弱与依赖的感觉，像一道强光，穿透了他习惯性的理性壁垒。

他想推开他。理智告诉他，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不利于保持警觉，也不符合他维持自身边界的原则。

但……他能“感觉”到顾临渊灵魂深处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摇曳，能“共享”到那强行支撑后的彻底虚脱。此刻的顾临渊，就像一台过载运转后强制关机的精密仪器，急需短暂的休眠来防止永久性损伤。

推开他，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砚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动。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顾临渊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两人之间那个装有令牌和卷轴的保存盒，挪到了一个更安全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也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他维持着一种半警戒状态，一部分注意力用于监控周围环境，另一部分注意力，则如同之前那样，主动维持着自身精神领域的稳定，化作一道无声的“秩序锚点”，笼罩着身边陷入沉睡的人。

黑暗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管道深处那永恒不变的、沉闷的水流呜咽。

顾临渊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脑袋几乎埋进了沈砚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沈砚颈侧的皮肤。

沈砚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他依旧没有动。

像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像，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危机中，为身边唯一能依靠的同伴，撑起了一小片得以喘息的、脆弱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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