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太素医经》和一块用白布垫着的、黑乎乎的金属碎片就放在他手边。
苏芷一看到那碎片,心脏就像被那只无形的狐狸爪子攥紧了,呼吸一滞。
“看看这个。”
李御史没绕圈子,用手指点了点那块碎片,声音沙哑。
“从回春堂密室里搜出来的。认识吗?”
苏芷拼命摇头,舌头打结:
“不……不认识……”
李御史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锐利得像要把她剥开:
“今日此物一出现,你和那本书,反应可不小。”
苏芷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跪下去:
“大人明察!我……我就是突然心口疼……可能是旧伤……那书……书怎么了民女不知道啊……”
李御史沉默地看着她表演,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苏芷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此物上的印记,非同一般。牵扯极大。”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碎片边缘:
“京城来的信,你也听到了。有些事情,超出了本官最初的预料。在你身上,乃至在这溪边村疫情之后,恐怕牵扯着更深的水。”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苏芷身上,这一次,少了几分审讯的压迫,多了几分复杂的审视和……
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
“从今日起,你安心待着。外面的事,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
他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
“需要你知晓时,本官自会告诉你。记住我的话,管好你的嘴,这对你只有好处。”
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又像是一种……
变相的保护?
苏芷彻底糊涂了,只能懵懵地点头。
“下去吧。”李御史挥挥手,显得十分疲惫。
苏芷如蒙大赦,几乎是逃出了书房。
回到小院,她一夜没合眼,瞪着黑洞洞的屋顶,心里乱得像一团被野猫抓过的麻线。
第二天,情况果然又变了。
看守她的兵士没撤,但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甚至还会跟她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