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咔哒”声停了,石板彻底滑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像张等着吃人的嘴。
里头吹出来的风,带着一股子地底深处的阴湿,还有那种……
像是几百个人凑在你耳朵边儿说悄悄话的动静,细碎,听不清,但挠得人心慌。
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裴九霄攥紧了手里的粗树枝,腿肚子有点转筋。
他现在看啥都像陷阱。
欧阳雪更是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去。
苏芷按在墨言伤口上的手没敢动,那片复苏的叶子还在散发着温和的生命精气,与那顽固的幽冥死气缓慢地抗衡。
她盯着那新出现的洞口,心脏怦怦直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能待在这儿。”
她声音沙哑,却带着决断。
“后面那鬼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蔓延过来,这石室……也不安全。”
她指的是头顶可能还在的幽冥裂隙,以及那个刚刚自动开启、透着诡异的洞口。
裴九霄骂了句娘,但也知道苏芷说得对。他咬咬牙,再次把墨言架起来:
“妈的,走!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了!”
欧阳雪白着脸,颤抖着跟上。
靠近那洞口,那细碎的低语声更清晰了,像是无数亡魂在诉说着不甘和怨恨,听得人头皮发麻。
洞口后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更为古老的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黑色石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和腐朽混合的气味。
这味道……有点像乱葬岗,但又多了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
苏芷打头,一只手举着从石室墙上抠下来的一块能发微光的苔藓,另一只手依旧虚按在墨言伤口上,引导着那生命精气的净化。
裴九霄扛着人,欧阳雪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几人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向下的石阶。
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石阶磨损得厉害,边缘长满了滑腻的青苔。
两旁的黑色石头偶尔会反射一点微光,映出些模糊扭曲的影子,一晃而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越往下走,那股香烛味越浓,低语声也渐渐变了,不再是纯粹的怨恨,反而带上了一种……诡异的宁静和祥和?
像是某种超度亡魂的经文在反复吟诵。
这反差太怪了,怪得让人心底发毛。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