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冻了手,你就急巴巴地去太医院给她寻了御用之物;我病得快要死了,你可曾亲手给我煎过一碗药!
一股刺痛从xiong口漫延开来。
窦昭跌跌撞撞地回了内室,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爬上床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汗水shi透了后背。
她高声叫了翠冷进来:“让朱氏和世子爷进来。”
翠冷见窦昭脸色不好,不安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去传话。
不一会,葳哥儿和朱氏走了进来。
他们像避嫌似的,一前一后,各自恭谨地站好,一个垂着眼睑喊着“母亲”,一个恭敬地曲膝行礼,称着“夫人”。
窦昭心里凉飕飕的,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直接把即将与郭家结亲的事告诉了儿子——反正她就算是避开朱氏,不是大儿子就是二儿子也会把这件事告诉她。
可能是猝不及防,葳哥儿有些茫然,而朱氏则是大吃一惊,随后面露喜色,泫然欲泣。
儿子还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深意,朱氏却明白过来。
窦昭顿时有些心灰意冷,索性对儿子道:“你乳娘奶了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传我的话,依旧让朱氏回你屋里服侍,你的乳兄,就跟着回事处的总管当差。”
“母亲!”葳哥儿又惊又喜,想也没想,“扑嗵”跪在了窦昭的床头,重重地给窦昭磕了几个头,“我代乳娘和乳兄谢谢母亲!”眉目间满是兴奋。
朱氏大急,忙去拉葳哥儿:“世子爷,使不得,使不得!”
一个乳娘都知道使不得,难道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就不知道?
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
重生
窦昭说不清自己是妒忌还是羡慕,血气全涌到了xiong口,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只怕自己再多看儿子一眼,就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把对牌拿给世子爷。”她吩咐翠冷,“传我的话,以后不仅世子爷屋里,就是二爷、茵姐儿屋里的事,也都由朱氏打点。”
“母亲!”葳哥儿抬起头来,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夫人,不可!”朱氏声音凄厉,脸色刹那间煞白。
到底是自己选的人,通透得很。
有她在孩子们身边看着,也可防防那些鬼蜮伎俩。
窦昭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我累了,想歇会,你们都下去吧!”
“夫人!”朱氏含着眼泪“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头来。
葳哥儿不解地望着朱氏。
窦昭再次挥了挥手,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