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气得脸都歪了,跳起来就骂,满嘴污言秽语,把这些军营里摔打惯了的汉子都听得目瞪口呆。
马友明全当没听见,径直上前给宋墨行了个礼,揪出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道:“世子爷,这小子叫姜仪,是登州卫指挥使的儿子,家学渊源,我们神枢营就指望着他和您拼一拼了!”
马友明的人哗啦啦上前给宋墨行礼。
宋墨还了礼,朝着姜仪笑着点了点头。
先前跟董其说话的人顿时有些呆滞,过了片刻才睁大了眼睛望着宋墨:“你,你就是英国公府世子爷?”
宋墨点头。
马友明已揽了宋墨的肩膀:“我们难得见一次,去你营帐里喝酒去。”目下无尘地从董其身边走了过去。
五军营的人顿时炸了锅。
“怎么会这么年轻?”
“真的假的?瞧他那样子,细皮嫩肉的,只怕从来没有做过重活,怎么会得了
着迷
蒋兰荪的死讯,是陈曲水传给窦昭的。
他在信中不无遗憾地道,蒋家以后将会很艰难。
窦昭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家族得以传承,是因为有长辈的言传身教,薪火相传。
蒋柏荪做为幼子在京都侍奉梅夫人,不仅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京都。他的哥哥们在福建与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却在京都锦衣玉食;他的哥哥们在和朝堂上的阁老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他却在肆意纵情,声色犬马,否则,也不会在外面偷偷地养外室了。
现在有经验、有见识、身受重伤却以无比的毅力坚持到铁岭卫的蒋兰荪病逝了,从来不曾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战争残酷的蒋柏荪却活了下来。蒋家在他的带领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传承中断,这个家还能重新站起来吗?
窦昭并没有陈曲水那么多的伤感。
前一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谋划部署,全被碾成了齑粉,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这一世,蒋家得以保全一部分人的性命,从此退出杀戮场,做一个普通的富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只担心宋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迟迟不把陆鸣招回去。
自己是因为陈先生的缘故装聋作哑,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若说是对自己不放心,可蒋家的事早已告一段落,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