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跟翟欢祖父曾一朝共事,不过翟欢祖父在朝内斗争中被下牢,死于鼠疫,不少翟氏族人也在那场动乱中遭难。
这名老者有些特殊,他在外戚、宦官和士族之间都混得开,也是他从中游说,不少翟氏族人,包括翟欢父亲才幸免于难。
翟欢敬重这位老者。
但也仅此而已。
他道:“小子很清楚。”
老者怒斥:“你知你刚才做了甚?”
翟欢嗤笑道:“知道。”
老者差点儿被翟欢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心肝疼,他铁青着脸,指着翟欢。
“殿前弑君,你翟氏,从你曾祖父到你这一代,食申国俸禄,受了多少恩惠?”
翟欢对此嗤之以鼻。
他淡漠道:“您老这话不对,翟氏族人不曾受王室奉养。我的族人,为了申国从兴盛到如今青黄不接。俸禄、恩惠,不都是靠着本事和忠心从王室手中交换来的?无愧王室,无愧治下庶民,更无愧本心,倒是王室勋贵,敢说一句无愧翟氏吗?”
在翟欢看来,老者就是研究贼星言灵研究傻了。大陆幅员辽阔,诸如申国这样的国家何其多?申国也随时可以被取代。
传承还未有五六十年,端起人家数百年王朝的架子,何其可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翟欢玩味地看着被气得血压狂飙的老者,“翟氏虽不如往昔,但族中也有几亩族田,粮仓亦有余粮。申国这份‘俸禄’,值得稀罕?”
再者——
殿前弑主的人是他吗?他的手中可没有沾染这么恶心肮脏的血!
老者以及一众朝臣面色难看,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国玺在废物国主手中没什么用,可这会儿落到翟氏双秀之一的翟欢手中,殿外又有上万精锐恶狠狠盯着……
真将人惹毛,怕是殿上众人一个都别想竖着出去。这时,几个知晓内情的朝臣在内心将淑姬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日欺女霸男也就罢了,谁让她是国主最宠爱的胞妹。
那些莺莺燕燕男宠又多半是趋炎附势之辈,各取所需,权当是互相祸害。
但盯上谁不好,盯上翟欢。
好家伙,这下将小命玩没了吧?
转念一想,即便没这茬事情,仅凭穷奢极欲的王太后、多疑嗜杀干啥啥不成的国主以及看到男色就走不动道的淑姬,申国也迟早要玩完儿,早晚区别而已。
就在气氛重新陷入沉默僵硬的时候,今日婚礼主角之一的翟乐一身喜黑,拎小鸡一样将花容失色的淑姬拎了过来。
声音中气十足,喜滋滋的。
隔着百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