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伍长!你快醒醒。”
魏灾此刻只感觉头痛欲裂,一股不适从脊梁骨爬上脑垂,直贯天灵盖。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直到他用手抠开粘在一起的眼皮,露出略带血丝的眼珠。
“快看,伍长醒了!”
三个体态消瘦的年轻士兵,穿着破旧豁缺的皮质甲胃,将魏灾围成一圈。
望着面前浑身恶臭,脸上满是风沙的几人,魏灾还以为是在做梦。
正欲张嘴吐槽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风沙,裹携着石砾,直直窜入魏灾嘴中,呛得他直咳嗽。
不仅如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下腹中极致的饥饿感。
“我不刚刚还在人行道上看历史小说吗?怎么突然到这儿了,这梦也做得太逼真了吧!”
魏灾正想给自己两巴掌醒醒神,却发现胳膊极其沉重,根本便不上力。
“伍长,你肯定是饿坏了吧?我这还有点干粮,你快吃!”
张弘将手伸入甲胄的缝隙中,掏出一根手指大小的干硬窝头,沾染着北方边疆城墙上特有的灰沙,还嵌着指甲上的污垢。
若在平日,魏灾肯定避之不及,但此时腹中的极致饥饿感,操控着他的双手一把抢过窝头,就往嘴里塞。
正当魏灾狼吞虎咽之时,远处的楼阶下跑上来一名士卒,还没来到近前就磕倒在石砖上。
来不及查看伤口,撑起身子向魏灾四人就喊:
“不好了,不好了!”
“那狗娘养的千夫长又不给咱们发饷,大家都跑去闹了!”
仍处在懵逼之中的魏灾,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两人就将他架起来,向城楼下拖去。
五人似滴水入湖,汇入人群的潮流之中,有近千人都聚集在一处高台之下,乱哄哄一片。
“艹!兄弟们在这镇北关三天吃两顿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半年都没瞟见军饷的影了!”
“我们大伙都等着拿军饷回家,看老娘娶媳妇呢,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此刻,在校场之上站着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席布衣,手中时不时挥动着马鞭。
“不是我不给你们发粮~发饷!”
“实在是我也没有啊,你们就算在这给我吵破天,我也没有!”
面对群情激愤的士兵,被裹挟在人群之中的魏灾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好似有一股力量正在侵入他的脑海,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但这点微妙变化,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边军士卒们仍在为了军饷破口大骂。
“胡说,我昨晚解手,明明看见你往屋子里运着什么东西,怎么今天就断饷了!”
站在魏灾右侧的郭河,猛然冲上前去,指着千夫长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狗娘养的,你他妈看见什么了?”
千夫长恼羞成怒,右臂往后一横,手中马鞭就甩到郭河背上,一鞭就将他抽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