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浑身一震,眼神瞬间亮了。
对啊!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竟然忘了这一层!
先稳住他,拿到好处再说!秋后算账,有的是办法!
想到这里,李建安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王班头,冷哼一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下去!”
“是是是!”王班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李建安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最终下定了决心。
“师爷,你明日亲自去一趟。钱,我们库里没有,但可以先给他打个欠条,盖上我的官印!告诉他,朝廷的钱粮一到,第一个就补给他!姿态要做足,一定要让他相信我们的诚意!先把虎皮和虎骨给我弄回来!尤其是那张虎皮,绝不能有半点损伤!”
“是,老爷英明!”张文远躬身应道,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张威风凛凛的虎皮,铺在李建安的太师椅上,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少琅,跪在堂下磕头求饶的场景了。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猩红的炭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如同野兽的眼睛。
狂欢过后的土窑,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部分家兵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和未干的油渍。
秦少琅没有醉。
他站在土窑最高处的瞭望台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目光投向蓝田县城的方向,深邃得如同这片夜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苏瑾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裙,虽然朴素,却难掩其大家闺秀的气质。她走到秦少琅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沉沉的黑暗。
“担心什么?担心县令不给钱,还是担心他派兵来剿?”秦少琅没有回头,语气平淡。
“都有。”苏瑾坦然道,“你今天把王班头逼得太狠,也把县令李建安逼到了墙角。官府的脸面,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我怕他会为了脸面,不计后果。”
“他不会。”秦少琅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