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砸进苏芷心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特别?特别苦?特别难喝?
还是……真的有点用?
她吓得大气不敢出,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掐进肉里,眼睛死死盯着萧公子的脸,想从上面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他脸上除了那点还没褪干净的苍白,啥也看不出来。
没有痛苦,也没有惊喜,就那么平静无波,好像刚才喝下去的只是一碗白开水。
旁边的随从紧张地盯着自家公子,手按在腰间的短棍上,像是随时准备动手。
村长更是搓着手,额头冒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时间一点点长,苏芷觉得每一口气都吸得费劲。
终于,萧公子轻轻吁出一口气,又低低咳嗽了两声。
但这咳嗽声……好像没那么撕心裂肺了?
听着顺畅了些?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眉头微微舒展,似乎有些讶异,又带着点探究。
然后,他再次看向苏芷,那目光深得像个潭,让她心里直发毛。
“姑娘这方子……颇为别致。”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似乎没那么气短了。
“用的是哪几味药?师承何人?”
来了!果然问了!
苏芷头皮一炸,舌头都打结了:
“没…没什么方子……就是…就是后山随便采的几样草……我爹以前…以前胡乱教过一点…我瞎配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不信。
后山随便采的草能治他的病?
骗鬼呢!
萧公子静静地听着,没打断,也没说信不信。
那眼神却像能看透人心,看得苏芷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的时候,他却忽然移开了目光,转向旁边的随从,微微颔首。
那随从立刻会意,从怀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绣着暗纹的锦袋,放在了旁边那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