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那枚玉佩突然传来的微弱温热,像寒冬里擦亮的一根火柴,瞬间烫醒了苏芷几乎冻僵的神经。
她猛地一颤,差点叫出声。
有反应了?这破石头还没彻底死透?
在这要命的时候?!
她来不及细想这变化意味着什么,官员那句“你可能证明?”还悬在头顶,像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
钱管事那恨不得生吞了她的眼神更是钉在她背上。
证明?她拿什么证明?
就靠那几次半蒙半猜、时灵时不灵的运气?
还有这本根本看不懂的天书?
可要是说不出来,或者证明不了,刚才指认钱管事的话立刻就会变成“讹诈”和“污蔑”,那官员肯定不会放过她,钱管事更会立刻扑上来把她撕碎!
横竖都是死!
苏芷把心一横,牙关紧咬,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却烧起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大人!民女……民女不敢说百分百有效!但我之前试的草药,确实让几个人缓过来了!铁牛哥!春妮嫂子家的狗蛋!还有赵大叔!他们都比喝官药好受点!”
她声音发颤,却异常响亮,手指紧紧掐着掌心,靠着那点疼痛维持清醒:
“药方……药方就在我脑子里!是我爹娘留下的古方,加上我……我自己试出来的!但药材不齐了!需要现配!大人若信我,给我机会,我当场配给您看!若配出来没用,或者吃死了人,我……我偿命!”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冲,带着一种走投无路之人的疯狂和孤注一掷,反而显得异常真实。
周围幸存的村民里,立刻有几个人小声附和:
“是啊大人!铁牛是缓过来点了!”
“狗蛋昨晚确实消停了些……”
“比官药强!”
那官员(后来苏芷才知道他姓李,是上面派下来巡查的御史)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那些附和的村民,最后看向身旁的周先生。
周先生捋着胡须,沉吟道:
“大人,疫病凶猛,非常之时或可行非常之法。既然有此一说,让她一试也无妨,总好过坐以待毙。老夫可从旁监督,确保用药不致立刻害人性命。”
李御史闻言,终于点了点头,语气沉肃:
“好!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需要何药材?周先生药车上的药材你可随意取用。但丑话说在前头,若真是无效或有害……”
他没说完,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钱管事在一旁急得直瞪眼,想开口阻挠,却被李御史一个冷眼扫过去,顿时噎住,只能阴狠地盯着苏芷,腮帮子咬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