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的声音,比院中的积雪还要冷。
“把这两个孽子,都给我带到祠堂去!”
他一字一顿。
“今天,我非得审个明明白白!”
一场兄弟阋墙的大戏,在侯府所有下人的注视下,正式开锣。
而导演这一切的李贤川,只是静静站在父亲身后。
他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垂着眼,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祠堂。
烛火摇曳,光线昏黄。
一排排黑漆描金的灵位,在暗影里静默着,像无数双眼睛。
魏武侯李霖端坐太师椅,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
李显立和李鲜文,一左一右,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一个满脸愤恨,牙关紧咬。
一个低头垂首,发髻散乱,看不清表情。
二夫人陈琴堇也已赶到,跪在旁边,身体不住地耸动,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显立和文儿,一向友爱,怎么会……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你问他们!”
李霖一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烛火都跳了一下。
李贤川垂手立在李霖身后。
“李显立!”
李霖的目光如刀,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你说!为何对你弟弟动刀!”
“爹!是他!是他先不仁!”
李显立猛地抬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李鲜文,将听来的话添油加醋地咆哮出来。
“他派人监视我们!想偷我们房里的要紧东西!这种人,难道不该杀吗!”
李鲜文闻言,立刻抬起头。
那张脸上,写满了天大的冤屈。
“爹!大哥血口喷人!”
他膝行两步,声音哽咽,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