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上好的官窑茶杯,被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碎成了千万片。
太后李妍听完心腹太监陈安的汇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内库总管……”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好,好一个赵恒!好一个李贤川!”
“他这是在向哀家示威!”
“他以为,拉拢一个日薄西山的魏武侯府,就能跟哀家分庭抗礼了吗!”
“娘娘息怒,息怒啊!”
陈安惶恐跪下,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指,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息怒?哀家如何息怒!”
李妍霍然起身,指着皇宫大殿的方向,声音陡然尖利刺耳。
“那个小畜生,翅膀硬了!他这是要把我这个母后,彻底架空!”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一盆开得正盛的珍品墨菊,一步步走过去。
“还有那个李贤川!”她一字一顿,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上次让他侥幸逃过一劫,这次,竟然还敢接这个催命符!他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不成!”
话音未落,她伸出手,不见如何用力,只是轻轻一抹。
那朵开得最盛、最骄傲的墨菊,花瓣连同花蕊,瞬间被碾成了泥,黑紫色的汁液沾了她满手。
她看也不看,用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传我的懿旨。”
“让李旦立刻进宫见我!”
“哀家倒要看看,他这个内库总管,能当几天!”
……
一时间,整座神都城,暗流汹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贤川这个新贵身上。
有看好的,有唱衰的,但更多的人,是在等着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都想亲眼见证,这个曾经的京城第一纨绔,要怎么从一块石头里,榨出油来。
而此刻,漩涡的中心。
李贤川把自己关在书房。
他面前,铺着一张足有一丈见方的巨大神都地图,上面用细密的朱砂线,标注着每一条街道和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