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提高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但声音还是有点发飘。
“我……我想了一晚上……您说得对……窝在这村里也是等死……”
钱管事拉住缰绳,回过头,眯着眼看她,又瞥了眼她手里那碗颜色诡异的药汁,没说话。
苏芷把手心里那点碎银子亮了一下,又赶紧攥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这……这是我最后一点家当,我想明白了,跟您去镇上!这方子……我改进了,比昨天的更好!您看看!”
她说着,把手里那碗“药”往前递了递。
那刺鼻的味道熏得钱管事都皱了皱眉,往后仰了仰身子。
旁边一个差役想上前接碗,被钱管事用眼神制止了。
他精明的目光在苏芷脸上和她手里的碗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不信这丫头一夜之间就这么“想通了”。
“改进?”
他拖长了调子。
“怎么个改进法?这药……看着可不太一样啊。”
“是……是不一样!”
苏芷硬着头皮编,心跳如鼓。
“我加了……加了一味特殊的引子!药效猛!但绝对管用!您要是不信……可以……可以找个人试试!”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眼神却故意躲闪着,不敢直视钱管事,一副心里有鬼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钱管事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试?找谁试?这村里还有几个能喘气的?”
他语气里的冷漠让苏芷心底发寒,但也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他根本不在乎人命!
“那……那……”
苏芷像是被问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端着那碗“药”,进退两难,看着可怜又可笑。
钱管事脸上的怀疑似乎淡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他就喜欢看别人这种走投无路、只能求他的可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