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安沉默了。
他又打开了第三个箱子,这个箱子里的东西,让他彻底愣住了。
里面不是书信,而是一卷卷的地图。
从边境的排兵布阵图,到各州府的粮草储备图,再到山川河流的防御工事图……
每一张地图,都绘制得无比精细,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分析着每一处的优劣,推演着各种可能的战局。
这哪里是什么谋反的证据!
这分明是一个老将军,在呕心沥血地,将自己一生的兵法心得,传授给自己的女儿!
他怕自己哪天战死沙场,这份守护国家的责任,后继无人。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身上。
韦长安拿起一张地图,手指轻轻抚过上面那些熟悉的关隘名称。
他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陈鸢那张清冷孤傲的脸。
那个女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对着这些冰冷的地图和书信,度过一个个寂寞的夜晚吗?
她爹,是镇守国门的猛虎。她自己,却对那个狗屁女帝一片痴心。
结果呢?
一个被猜忌,一个被当成玩物。
到头来,还要被他这么个冒牌货,闯进她最私密的内心世界,偷走这些所谓的“罪证”,去换取那个女人的欢心。
好他妈的……贱,真是一片痴心喂了狗啊。
韦长安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甚至开始有点心疼陈鸢了。
就在这时。
韦长安的后颈,猛地一凉。一股尖锐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韦长安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一截雪亮的匕首尖,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再进一分,就能轻易地割开他的血管。
他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石室里,烛火摇曳。
将一个诡异的人影,投射在他面前的墙壁上。
那人,就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