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办公室,驱车回到了西山别墅。
他没有去卧室,而是直接走进了婴儿房。
房间里依旧保持着安安离开那天的样子。小床上还放着苏晚常给安安读的那本彩色布书,地上散落着几个柔软的玩具。
只是,那个曾经充满奶香和咿呀学语声的小生命,不见了。
他的儿子,不见了。
傅瑾琛缓缓走到小床边,拿起那本布书。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苏晚指尖的温度,和安安身上淡淡的奶味。
他闭上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带走了孩子。
她不仅自己决绝地离开,连他的血脉,他的儿子,都不留给他!
她是要让他傅瑾琛,彻底一无所有吗?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目光再次落在那个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丝绒布袋上。
他走过去,颤抖着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
白玉温润。碎镯冰冷。
“长相守”碎了。
“勿相忘”还在。
可那个该被铭记的人,却用最惨烈的方式,逼他“相忘”!
他看着那几片翡翠碎片,脑海里猛地闪过游轮监控最后那个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快速登上一艘小艇……
当时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苏晚跳海和爆炸吸引,这个细节几乎被忽略!
“周铭!!”他再次对着空荡的房间嘶吼,声音沙哑破碎,“游轮监控!那个抱孩子的服务员!给我查!放大!修复!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立刻!马上!!”
他像一头被困在绝境中的雄狮,疯狂地撞击着看不见的牢笼,试图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全球追查的巨网,随着他一声令下,悄然撒开。
而此刻的傅瑾琛,独自站在别墅空旷的客厅里,看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
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玉佩和碎片。
眼底,是毁天灭地的疯狂,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可见骨的……恐惧。
怕她真的死了。
更怕她活着,却此生,再也不愿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