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知江南盐运使油水丰厚,却未曾料到竟已肥得如此骇人听闻。
赵祯面色铁青。
一个三品大员竟能聚敛至此,岂非目中无君、无法无天?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秦云继续道,“林正东并非独狼作案,他将整个江南盐运司上下尽数拉入泥潭。
此次查抄所得金银已逾千万两,若算上田产、商铺、珍玩等物,总值恐超两千万两。”
“怪不得年年说江南富庶,盐税却迟迟难征!原来这些蛀虫早已把百姓口中的盐利瓜分殆尽!”
“莫非沈恬真是一片赤诚,自掏腰包耗资两千万两,只为揭发林贼?”
“沈大人此举……怕是另有深意啊。”秦云语气轻慢,话中带刺。
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惊涛翻涌。
江南之富庶,竟至于斯?而这还只是报上来的数目,真实情形恐怕更为惊人。
纵使赵祯早有耳闻,此刻从秦云口中再度确认,仍觉怒火中烧。
贪些银子也就罢了。
可你怎能如此猖狂,毫无忌惮?
钱都进了私囊,国库空虚,朝廷拿什么发俸禄、养军队?
朝廷崩塌,天下岂能不乱?
赵祯指节攥得发白,双拳紧握。
这林正东——死不足惜!
铁证如山,李廉心知此事再难遮掩,当务之急唯有尽快划清界限。
他猛然跪地,老泪纵横:“林贼!你竟敢欺我至此!”
声音哽咽,悲痛欲绝:
“我误信奸佞谗言,与其同流合污。
身为左都御史,本当明辨是非,却被花言巧语蒙蔽心智,有何面目再居此位?恳请官家准我辞去职衔,以谢天下!”
“万万不可!”
一声断喝,一名手持玉笏、神情刚正的老臣越众而出。
“李大人乃国之柱石,奸人狡诈,岂能尽归罪于您一人?望大人留任,继续为朝廷效力!”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