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抹布和水桶脱手飞出,水洒了一地,厚厚的眼镜也滑落到了鼻尖,眼前一片模糊,“白、白色的幽灵?!是敌人的新型态吗?!”
鹤丸国永看着梅琳手忙脚乱在地上摸索眼镜的狼狈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不是幽灵哦!是鹤!活生生的鹤丸国永!怎么样,这个欢迎仪式够惊喜吧?”
他纯白的出阵服在阳光下格外晃眼,笑容灿烂得近乎欠揍。
在庭院最僻静的角落,snake与另一位“孤高”的存在不期而遇。
大俱利伽罗抱臂靠在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下,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snake带着oscar无声地走到附近,停下了脚步。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snake只是静静地看着大俱利伽罗,而大俱利伽罗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片刻后,snake低头,对缠绕在他手腕上的oscar用极低的声音说:“……同类。”oscar吐了吐信子,似乎表示同意。
大俱利伽罗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依旧没有睁眼,但那紧绷的身体姿态,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一种基于“不愿合群”本质的奇异默契,在沉默中悄然建立。
而此刻,在用作讲堂的和室里,正进行着一场风雅的授课。
歌仙兼定跪坐在上首,面前摊开着古籍,正为聚集在此的短刀们讲解一首着名的和歌。他的声音清朗,用词优美,阐述着诗句中的意境与人生哲理。
乱藤四郎热情地拉着doll,让她坐在门边旁听。doll起初有些拘谨,但很快便被歌仙的话语吸引。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描绘自然、情感与内心的优美词句,像一束光,照进了她曾经只有黑暗与恐惧的世界。她看着眼前这些年纪看似不大、却神情专注地汲取知识的短刀们,再回想起自己过去如同提线木偶般、空洞麻木的人生,一种强烈的、前所未有的渴望,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不想永远只是一个被拯救、被庇护、却内心空空如也的人偶。
课后,短刀们陆续离开。doll深吸一口气,鼓足平生最大的勇气,走向正在整理书卷的蒂娜。
“蒂娜大人……”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我、我刚刚听了歌仙先生的课……”
蒂娜停下动作,棕褐色的眼眸温和地看向她,鼓励她说下去。
“那些诗句……那些道理……很美,很安静。”
doll努力组织着语言,“我……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像个人偶,只会听从命令,感受恐惧……可是,知识……它们像光一样。”
她抬起头,直视着蒂娜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新生的、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火焰。
“我想……我想变得像您一样,像歌仙先生一样……知识渊博,内心强大。我……我可以学习吗?我想学习!”
蒂娜静静地听着,看着doll眼中那簇终于被点燃的火苗,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与更深的责任感。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doll略显单薄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坚定:“当然可以,doll。知识是照亮前行道路的光,任何人都拥有追求它的权利,这与你过去是谁无关。”
她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黑主学院,那个封闭而特殊的环境,既能提供系统正规的教育,又能最大限度地保护doll,让她远离过去的阴影,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里重塑自我。她走到一旁,通过审神者与特定世界联系的渠道,接通了与母亲玖兰优姬的通讯。
(对话经过加密与模糊处理,避免提及敏感词)
“母亲,是我,蒂娜。”
“蒂娜?有什么事吗?”优姬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这里有一位女孩,她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现在,她渴望一个能让她安心学习、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的地方。我认为,黑主学院的……‘特殊氛围’和封闭性,或许非常适合她。”
优姬沉默了片刻,似乎明白了女儿的深意:“我懂了。理事长那边,我会去沟通。放心,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欢迎她来‘夜间部’……啊,抱歉,我是说,欢迎她来我们学院学习。”
结束通讯,蒂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转过身,却发现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时已静立在她身后不远处,仿佛一直都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暗红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刚才的对话他似乎听去了大半。
他走近几步,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
“赋予一个曾经空洞的容器以知识与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无异于为一件原始的武器开刃,并授予其使用手册。”
“您在进行的,是一项创造性的工作,公主。将混沌塑造为秩序,将蒙昧引导向清明。”